好不容易把小姑娘哄好,齐延这才说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今当务之急,是你的死因。”
江映月止住眼泪,想了许久才苦笑一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嫁了人,得了怪病,一年就死了,连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
齐延反而静了心,有些庆幸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缓了缓道:“若是一直没有查到病因,你是不是要一辈子不嫁人?”
江映月确实有这个打算,也没瞒着他,齐延点点头,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江映月一头雾水,他知道什么了?
齐延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的想起一事,随意问道:“听说你和裴家的女儿裴令思交好?”
江映月诧异的看着他,好端端的怎么提起了裴令思?转念一想,齐延天天进宫,知道这些也无可厚非,于是点点头,这才想起明日便是殿选,虽然她早已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道:“皇上会给她封个什么位分?”
“虽然她只是个富商之女,不过皇上很看重她,约莫是才人吧。”
和前世的位分一样,不过江映月还是有些好奇,难道皇上早在殿选前便见过裴令思了吗?想问齐延,却又知道他不会管这些琐事,所以按捺住心思,真心为裴令思高兴起来,她的好日子终于要到了。
想到这里,江映月再也待不住了,明日殿选之后,裴令思便会回府,她想去看看。齐延见她形容憔悴,脸上还带着泪痕,拉着她净了面,才放她回府。
上了马车,江映月揉揉酸痛的眼睛,在齐延面前哭了一场,真是元气大伤,她回府之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正暗自腹诽着,便听见街上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正“月儿,月儿”的叫着她。
江映月连忙挑开帘子,瞧见是四表哥秦颐,正满头大汗的朝她挥手,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不像是读书人,活像个唱戏的,她“噗嗤”一笑,才让车夫停下马车,让秦颐上来了。
“月儿,可把我累坏了,书院那么偏僻,我的马居然丢下我跑了,把我急的,秦期也不等我,嘲笑我几声就跑了,哼,他要是知道我能遇上你,指不定要羡慕成什么样。”说到此处,秦颐便得意洋洋的笑了,“对了月儿,给我个帕子让我擦擦,热死我了。”
一上车,秦颐的嘴就没挺过,江映月没在意他提到的秦期,有些无语的把帕子递给他:“四表哥,你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不过青山书院确实偏僻,建在山上,格外幽静,又与世隔绝,是个读书的好去处。青山书院每隔五日就会关院一日,今日刚好是假期,能遇上秦颐也算是有缘了。再过几日琮儿也要去青山书院了,有这两个表哥在,倒不怕有人欺负了他。
秦颐没理会她的调侃,转而说起了秦期的事:“你知不知道,最近祖母在给三哥找媳妇儿呢!听说看中了伯宁侯府家的大小姐,叫什么来着?”秦颐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摆摆手,“不管了,反正就是伯宁侯府家的。”
“褚静涵……”江映月喃喃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秦颐诧异的看着她,“咱们家和褚家没有什么来往啊。”
褚静涵是褚成轩的亲妹妹,自然宝贝的不得了,江映月嫁过去之后和小姑子相处的很好,也是褚家唯二不会给她脸色瞧的,他们兄妹俩虽然有个对江映月恶语相向的母亲,但是却被教养极好。虽然褚静涵性子有些活泼,但绝对可以算是京城中公子少爷的心仪娶妻人选了。
前世秦家和褚家是有这桩亲事的,不过褚静涵年纪还小,她大哥褚成轩还没有娶妻,此事便搁置了几年,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到她病逝的时候,褚静涵和秦期还没有成亲。
“世家小姐之间当然互相有些来往,”江映月随意编了个谎话,白他一眼,接着道,“况且你与世隔绝,不知道这些也正常。”
秦颐一想也是,便不提了,两人在马车上又闲聊几句,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江映月忐忑了一路,直到马车有惊无险的在江府停下,才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她今日遇见的是不是心细如发的秦期,他肯定能发现她和平常不一样,不由得有些庆幸,一路躲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江映月倒头就睡。
翌日,江映月早早地便来到了裴府,裴令慧正躺在贵妃榻上吃葡萄,她似乎也有些紧张和期盼,不断地往外看,看到有人进来,猛地坐起来,发现是江映月,又失望的躺了回去。
江映月拿起一个葡萄拍她的脸:“怎么,看见是我就失望了?”
“哪敢啊,江大小姐是贵客,我自当扫榻相迎。”裴令慧呛了一句,又给江映月挪了一块地方让她坐下。
两个人一边吃葡萄一边等,半盘葡萄都吃完了,也没有小太监来报喜,裴令慧不耐的坐了起来:“难不成要等到晚上?我看裴令思也做不了嫔妃,不如早早回来得了。”
江映月知道她是个急性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花绳,和她玩起了翻花绳。
晌午的时候,终于有动静了,裴令慧丢下花绳就跑:“我这就去看看她落选了没!”
江映月慢吞吞的收起花绳,也跟着去了裴府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