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氏满脸喜色,江映月也没多问,陪着秦氏说了几句俏皮话,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氏看着女儿窈窕的背影走远,收起满脸笑容,叫来了春华:“去查查齐延身边是不是有小丫鬟养猫。”
春华领命而去。
江映月脚步虚浮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才松了口气,喝了一盏茶,随手翻开一本医术,细细看了起来。
转眼便到了滴水成冰的冬日,荼白挑开厚重的帘子,搓着手说道:“今年可真冷。”
江映月放下手里的《神农本草经》,看了一眼窗外的雪,笑道:“这是好兆头,瑞雪兆丰年。”
“小姐还在看医书啊,仔细把眼睛熬坏了,不如咱们出去赏雪吧。”荼白把手放在炭盆上,有些心疼自家小姐,自从秋日从国公府回来,就像变了个性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倒是真像一个待嫁的姑娘。
可是夫人也没为小姐择婿啊,荼白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见江映月还在犹豫,没再多说,把自家小姐拉出了屋子。
江映月随她去了,可是一离开烧着地龙的暖阁,便打了个寒颤,裹紧身上的斗篷,抱紧手炉,快步跟着荼白去了梅阁。
冬日萧瑟,江家只在梅阁种了一些梅花,不过幸好梅花也有很多颜色,白的红的粉的堆在一起,倒也好看的紧。江映月去时为难,到了地这里却兴致盎然,一路走一路看,连手炉都扔给了荼白,亲手折了几枝格外有意趣的梅花,准备放在暖阁里,添些喜气。
荼白抱着暖炉,看着江映月慢慢变得通红的双手,有些后悔把她带出来了,而且看这天色,似乎快要下雪了。当下便当机立断,把正在兴头上的江映月劝回了暖阁。
到了暖阁外,荼白一边给江映月拍雪,一边心疼的抱怨道:“小姐真是的,赏花还赏个没完了,瞧不见要下雪了吗?若是受了寒,那可有的受了。”
江映月不愿听她念叨,把斗篷褪了下来,转身进了暖阁,连声吩咐雪青找几个好看的敞口瓶过来。
雪青却站着没动,有些拘谨的低着头,江映月诧异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说完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奇的问雪青:“你燃了什么香,竟然这么好闻?”
暖阁内萦绕着清冽的梅花香气,与外面飘着的雪花互相映衬,江映月脑海中突的浮现出“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这句诗来。
雪青不敢吱声,往书案上瞅瞅。江映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书案上除了她常看的那本《神农草本经》,居然还放着三个精致小巧的敞口瓶,里面插着的重瓣绿萼、别角晚水和素心腊梅含苞待放,都是梅花里的名贵品种。
别角晚水花色媚而不俗、花味清香幽雅,那种沁人心脾的味道想来便是别角晚水带来的香气。
江映月爱花,见了这些名品险些移不开眼,许久才道:“又是齐延送的?”
雪青连忙说道:“小姐可不能再直呼名字了,齐公子如今已是国公了。”
江映月这才想起来,春节那日,边关传来“齐征”的手书,说是愿意把国公之位传给齐延,皇帝自然欣然应允,当下便改了对齐延的称呼,尊为国公,元宵那日,圣旨便到了信国公府。
国公啊,江映月默默在心里记了两遍,确定不会再出错了,才开口又问了一遍:“信国公送的?”
雪青难为情的点点头,她也不想收的,可是段晨非要塞给她,而且小姐和国公爷冷战了这么久,算来快有半年了,是时候该和好了。
荼白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见书案上摆着的梅花,瞧着江映月没什么动静,心思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大声道:“雪青,你怎么什么都带进来,这花还没咱们小姐折的好看呢,我这就拿出去扔了。”
荼白作势便要上前抱起花瓶,江映月连忙说道:“慢着。”荼白心头一喜,不动声色的转身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花瓶放下,花全都扔了。”江映月不假思索道。
荼白垂头丧气的“噢”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拿起三枝梅花,她可不敢大意,若是日后小姐和国公爷和好,问起这花,她也有个地方说理去。
而且这枝别角晚水是小姐最喜欢的,她得更小心一些,慢慢的从花瓶中抽出别角晚水,却一同抽出来了一张小纸条。
荼白迷茫的看了一眼雪青,两人眼中都亮起来,连忙激动的把小纸条递了过去:“小姐,花里藏着这个!”说完便把刚拿出来的梅花一股脑的放在书案上,带着雪青一起出了门,又偷偷打开一条缝,两人相视一笑,肯定是国公爷的求和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