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叹了一口气,摸不清这姑娘的脑回路,气馁道:“那样的话,你再辅佐我岂不是更费力?”
“对,吃力不讨好,所以不帮,而且我一青楼女子,能力有限,帮不到太子殿下。”
楚衡再听不明白,他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苏纨句句不离青楼二字,显然还是计较上次他说她糟蹋自己,不由暗叹,真爱记仇。
“一点机会也不给?”
苏纨没搭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放手,杯子啪的一声摔得粉碎,他听她道:“若是太子殿下能将杯子修复得完好如初,苏纨也不是不可以供您驱使!”
破镜不能重圆,苏家当年满门抄斩,有谁曾留情?寒心容易暖心难。
楚衡并不灰心,另拿酒杯再满上一杯酒递给苏纨,道:“何必纠结于已经破碎的杯子,有现成的为何不用?”言下之意是他与他父皇不同。
苏纨扯唇冷笑,一句话让她放弃多年的芥蒂,怎么可能?昏黄的灯光下,端的是冷艳无双,他在她背身离去的一刻,不急不缓道:“昨日复昨日,昨日何其多?永远陷于昨日,不像你,你也不应该这么做,。”
“那什么像我?我又应该怎么做?”
“苏纨就是苏纨。”谁也不像,楚衡回她一个懒洋洋的笑容,又道:“做自己就好。”
苏纨就是苏纨,十岁便能行军打仗,十二岁便冲锋陷阵,巾帼不让须眉。
“免死金牌给吗?钱权给吗?”
“你能拿,我就给。”
“好。”
楚衡力排众议,翻查楚家灭门冤案,还了楚老将军一个清白,楚老将军并没有叛国,再推出一个冤大头顶罪。
楚家之所以被满门抄斩,是因为权势太大,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叛国罪是老皇帝串通好人强加于他的,他们自然不能把死去的老皇帝拖出来再砍一次,皇家也要遮羞,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也算楚衡给苏纨的一个交代。
一把火烧没了花楼,世上再无牡丹,只有苏纨,苏老将军的女儿。
苏纨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点破。
幸不辱命使命,本是动荡的朝廷在她出谋划策下,竟达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收的收,杀的杀,老皇帝一倒,竟只有三皇子举旗造反。
三皇子这一反,却割走楚衡一半江山,这不代表苏纨能力不行,相反,让人刮目相看,让最弱势的太子殿下不倒,这便是她的本事。
原本对她颇有微词的幕僚信服得五体投地。
一个苏纨顶一群人,自古就是能者多劳,苏纨能文能武,行军打仗出门必带者。
攻下南平城,收回了沦陷在三皇子手中一半的领土,又以南平城为界,再前进便是北方,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这是场持久战。
驻扎在南平城,一个月的休养生息让军队元气恢复不少,他们未讨伐叛军,他们却自己送上门。
众人眼里叛军就如吃枣砍瓜般简单,实在是不成气候,何况他们有苏将军指导,更是如虎添翼,过于的盲目自大,是苏纨要的结果。
南平城被破,九天之内连失四座城池,军内气氛异常压抑。
军内有奸细,叛军每次进攻十次有□□次是军队最薄弱的地方,一两次是巧合,那么□□次?非傻子就明白这里面的猫腻。
“陛下,军内有奸细,不彻查,怎抚军心?”
说此话是一名老将军,谈及奸细,五大三粗的汉子也红了眼,损失两三万兵力,每一仗打得无比窝囊,任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跟着楚衡能进这大帐里的皆是他心腹,如今也是他的心腹背叛了他。
楚衡伸手揉揉眉心,点头示意他听到。
“苏将军认为呢?”楚衡不回话,老将军又征询苏纨的建议。
“臣,也觉得该查。”苏纨敷衍道。
接下来便是七嘴八舌的争论,苏纨只觉得无趣至极,楚衡则认真的作出一副在听的模样。
或许真的在听。
忽的一声大斥,中了议论。
“拿下苏纨!”士兵蜂拥而上,围住苏纨,始终却没有人真正动作。
眄了一眼掀帘而入的人,却是她最亲近的侍卫,蛮牛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白芷欢,他自己则手里拿着一大叠信封。
“请吾皇明察,再请问苏将军,这些信件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