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很浅的拥抱,像是蜻蜻蜓点水,微风拂面。
隔了三年时光的拥抱。
带着隐隐的克制,和无尽的深情。
江挽月垂着双臂站着,一动没动,任由他抱着。
耳边的喧闹声却忽而远去了,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与他隔绝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无比静谧,静得只能听见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和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
众人起哄声和口哨声将江挽月的思绪拉回。
她慌乱地推了把林灯,带着些难为情地抬头去看。
好在众人的聚焦点并没有在自己身上。
人群的中央,飞子满脸涨得通红,即使头顶灯绚烂耀眼,也遮掩不了他脸上的羞红。
他的身边站着景珊,正局促不安地扯着衣角。
飞子为人粗犷了些,却是个纯情的男人,从没有过恋爱经验,更没有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
他的脸色红到让人无法忽视。
景珊以为他很生气,紧张得不敢抬头看:“飞子哥,那个……这只是游戏规则而已,就是个游戏,你别生气啊……”
飞子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烦躁地抓了抓头,神色严肃,掷地有声道:“说啥啊?我是男人,是我占了你便宜,我会对你负责的!”
专访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江挽月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不用在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烦恼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林灯。
到了公司,办公桌上赫然摆着份早餐,还是温热的,显然刚送来不久。
和林灯合作的时间里,他定时定点地给她送饭,甚至连带着小组里的其他同事也一并投喂了。
一份三明治,一份热牛奶,一份蔬菜沙拉,再旁边还有一小份的粥。
自从江挽月跟林灯赌气说自己现在只吃快餐,林灯从善如流,翻着花地给她送快餐吃,只不过会捎带着再送些更有营养的吃食。
江挽月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能在单调乏味的快餐里也找到那么多的花样的。
盛着粥的盒子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字迹很熟悉:“如果心情还不错,尝尝这个,没准你会重新爱上它。”
他从来没放弃过游说她。
在林灯的眼里,那些西式快餐既没营养又不好吃,除了方便快捷一些,着实找不到其他什么优点。
江挽月撅了噘嘴,暗暗道了声:“老古板。”
自从林灯对江挽月说要将她重新追回来,便真正的付诸了行动。
为了不被拒绝,合作的这段日子里,林灯总是隔三差五以各种名义给整个工作组的人“送温暖”。
对于他的示好,江挽月一时没有更好的应对办法。
林灯现在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软硬不吃,无论她怎么给他甩脸子,他都没有一点要退缩的意思。
江挽月想着,不然就先忍忍,忍到合作结束的时候,他总不会有那耐心给他们工作组送几年的“温暖”吧?养一张嘴容易,可养十几张呢?
可是,合作明明已经结束了啊。
于是,江挽月叫来了景珊。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早餐袋子:“这谁买的?”
景珊手里还捧着没喝完的热牛奶,目光往她的桌子上扫了一眼,不以为然道:“林总买的呀?一早飞哥亲自总来的呢!”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牛奶,“人人有份的哦!哎!林总人可真好!”
江挽月嘴角抽了抽,很想提醒她几个月前她在自己面前声泪俱下地痛斥林灯时的样子。
“专访已经结束了,还收人家的东西不合适,你有机会联系一下飞子,无功不受禄。”
景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高深莫测地看江挽月:“江姐,恐怕不行呢!咱们和他们的合作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呢!”
江挽月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
景珊:“据说他们正准备跟咱们单位签广告约呢!别看他们在咱们b市刚起步,费用给的很阔绰呢!这事儿八成是没跑了。”
江挽月迅速在这巨量信息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他们要签广告约?我都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
景珊的小脸不由地红了红,微微低头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就……飞子哥说的呀!”
很快,林听的儿子小慕阳迎来了三周岁的生日。
林听一早就和江挽月约了时间,要给小家伙举办一场生日宴。
江挽月有些犹豫,嗫嚅着开口:“你们一家子过,我去会不会不合适?”
隔着听筒,林听笑的发抖:“江挽月,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当过外人?”似乎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又补充了句,“放心吧!我哥最近这段忙得很,他不来,就咱们几个。”
在林听看来,江挽月和林灯还处于水火不容的阶段,她亲爱的好哥哥应该正在为着事业殚精竭虑地忙碌着,更不会想到自家哥哥打着工作的名义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