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又下雪了。
可能是因为这一年春夏干旱的缘故,所以冬雪便落的频繁了些。
幽府的那座安静的小院中,李不器和刘仞,对坐方桌两侧,喝着酒,吃着火锅,也许一会兴致来了,还会唱唱歌。
刘仞将一盘鲜羊肉下入那上好的景泰蓝锅子中,说道:“我可以陪着你去考泰一书院,但我无法陪你进宫面圣。”
李不器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刘仞清楚他的底细,所以对他进宫面圣这事,很是担心。
毕竟,他进皇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与羊肉入火锅无异。
见他不说话,刘仞继续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怕是连幽家都无法帮你太多,这是圣皇陛下的阳谋!”
李不器见眼神从火锅里的食材上移开,抬眼看向了刘仞,说道:“你还知道阳谋?”
“我虽然算不得多聪明,但不傻!”刘仞有些生气。
“没事,我自有办法。”
刘仞心说,你有个毛的办法,等死吧你!
应着李不器的话音,房门被敲响,接着,褚祥推门走进了屋里。
刘仞当即起身行礼,李不器则是笑呵呵地说道:“前辈一起吃点吗?”
“也好。”
说着,褚祥便入座了。
很快,刘仞就给褚祥取来了碗筷,甚至还在碗里都盛好了葱花、蒜末、以及白芝麻和香油,当真是一碗上好的油碟。
褚祥说道:“瑾安本来也是想过来的,但被她师父召走了。”
李不器说道:“她不小了,既然天赋好,是应该好好修行的。”
想来,幽瑾安之前消失了半月,可能就是因为被她的师父给禁足,督促修行了。
毕竟,如果说幽瑾安能够再强一些,也许张妈和平叔就不会为了保护她而死。
褚祥从景泰蓝锅子里夹出一片羊肉,蘸着油碟送进了嘴里,神情显得很是满意,然后说道:
“瑾安临走前,特意让我问你,你是如何变的这么美的,她说这非常的重要,你觉得我应该如何给她回答。”
幽瑾安知道李不器为了祛毒,锻体九次,便惊为天人。
但是她显然是没有想到,李不器挺过一次次的生死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仅仅只是收获了一个变美的“赠品”。
李不器神情淡然,说道:“实话实说呗,但如果小丫头想要尝试,我建议前辈打断她的腿,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褚祥微笑:“我毕竟是家臣,可不兴那么做。”
这时,刘仞给褚祥倒了一盏酒,然后看向李不器,说道:
“既然你不用我操心,明天我就启程回丹鹤城了,出来了这么久,还没能把你抓回去,衙门里已经是不好交代。”
褚祥说道:“不用回去了,圣都多好啊,大大小小的勾栏、青楼,有好几百家,年轻人就该多玩玩。”
闻此言,刘仞也没什么反应,显然是这段时间脸皮变厚了。
随后,就见褚祥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锦帛卷轴,递给了他。
锦帛卷轴展开,赫然是刘仞从丹鹤城衙门捕快,调任圣都府衙捕头的调令。
但刘仞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是有些不高兴了,说道:“调任圣都这事,我需要问过我的师父,请他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