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道士?”吴大人愣了愣,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长奚王爷说的可否是那位杨仙师啊?”
“哦?怎么又成了仙师了?”宋离尘好奇了,“我父皇可是最不待见术士了,你们竟敢,居然还称他为仙师?”
“不敢不敢,千黎公主,臣全然没有忤逆圣上的意思,千黎公主您明鉴哪!”吴太守擦了一把额间的虚汗,“臣忠心一片,日月可鉴……”
宋离尘笑着反问,“是是是,本公主不过是提了那么一嘴,吴大人那么紧张干什么?大人还是赶紧给我们二人讲讲,这位,传说中的杨仙师吧。”
“是,这位杨仙师呢,他大概是年关的时候来到距西的,平日里给老百姓答疑解惑,有时也替人消灾,但不收人钱财。”吴太守顿了顿道,“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简直要逾过我这个做他们父母官的了。起初下官也并没有怎么在意他,直到两个月前,杨仙师他忽然来到朝堂前,敲登闻鼓,让下官赶紧疏离炀海百姓,说不日会有洪水。当时下官正为命案的事发愁,以为他是胡说八道,骗吃骗喝的神棍。便大怒着想将他赶出去,没想到,他就跪在堂外,一直击登闻鼓,扬言我若不疏离炀海百姓,他便跪死在堂外。他还说要拿项上人头跟下官做保,下官想万一此人说的是真的,那炀海沿海百姓肯定要遭殃,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就动摇了,答应了他疏离百姓的要求,后来果不其然,当晚便有洪水滔天,淹没了沿海数十个村子。”
“百姓顿时哗然,一时间把杨仙师奉若神明。那杨仙师来击鼓临走之前还跟下官说,他看西街次日恐有灾祸。然后下官第二天就在西街又发现了两名死者……”
“这么说来,那杨仙师,他的嘴是开过光的呀!不惜以身相殉,也要为民请命!实在是高尚。”宋离尘笑道,“长奚王,你怎么看?”
宋长奚道:“怎么看?走着看!”
“吴大人,请问,那位杨仙师,一般都在城中何处?”
吴太守斟酌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一般在城南,有时候会再往南一点。”
“阿离,走,咱们去替皇兄会会他眼中这个不得了的术士。看他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能成为让一方百姓奉若神明的人。查案的事,咱们先搁一搁。不急不急。”宋长奚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吴大人,麻烦你派人去黑……去那个什么雅居客栈把本王和千黎公主的随身物品拿过来,我们今后就住官驿了,尤其是本王的扇子,吴大人可别忘了哈。”
“是是是,下官一定办好。”不提扇子还好,一提扇子吴太守就心虚,忙不迭堆笑着点头,“长奚王放心。”
“阿离,你吃饱没有,吃饱了咱们再走。”
“吃饱了,吃饱了!”宋离尘说这话的时候刚刚好咽下最后一个甜糯糯的酿丸子。
宋长奚“……”
二人顺着吴太守的指引,去找那位杨仙师,大约走到城南的时候都下午申时了。其实宋离尘本来还问了一句“这位杨仙人长的是个什么样子。”哪知那吴太守竟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赞美之词“此人眉目慈祥,举止言谈之间尽是一派仙风道骨之姿……”宋离尘赶紧打住,生怕这个吴太守会当即做一篇《杨?仙师?传》。那可拉倒吧,若真是如此,百年之后,说不定啊,还会被整理在册,供人抄写。也不能说是供所有的人抄写,只是若是像宋离尘这样背不出的学生,那就得抄了。
“宋长奚,按道理说,做任何事都得有所得,才会去做,对吧。可我刚刚分析了一下,却找不到他们的动机。不会就是群激进的人吧?心理扭曲,然后做出些泯灭人性的事情来。”
“未必呀,”宋长奚说了一句让宋离尘似懂非懂的话,“凡事不一定是有所得才会去做,但一定是有所求才会去做。”
“你说的那些还不至于,”宋长奚回答,“若真是心理扭曲,那泯灭人性的事,岂是只杀两三个人?”
宋离尘认真且执着的纠正,“十一个。”
宋长奚“……”&*)#@$&*
“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心理扭曲想报复什么的,他可以做的更恶毒一些。”
宋离尘“……”
“所以宋长奚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了那么多句话,千黎公主你问得哪一句?”
“就是那句,什么有所得……有所求的那句。”
“嗷,这个呀!”宋长奚道,“这个嘛!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就像你当初“夜点油灯下苦功。”的时候,当时你是并不确定你会不会有所得的对吧?你做这件事,纯粹是因为你有所求,而非你有所得。你所求的不过是为了通过太傅的考核,至于你的所得,只是你为你的“有所求”而做的事的意外之喜。我说了这么多,你明白了吗?阿离。”
宋离尘老老实实的摇头“你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这特么的跟绕口令似的,能捋清的,也是个人才。但是很明显,宋离尘不是。
“算了,以你的脑子,唉,自己慢慢悟吧!。”宋长奚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玉折扇,大步飒沓的往前走去。“休论别人心里扭曲不扭曲,我独独偏爱这方寸人间朝歌夜弦!阿离,跟上!”
这时候的宋长奚潇洒至极,眉目间都是赠予山川与星河的温柔与飒沓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