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菜很快上来，夏云雨喉咙里想堵着东西，一点食欲都没有，端坐着看冠捷慢条斯理吃了主菜，喝了汤，又吃了个甜品，简直无语。

好不容易等到冠捷吃完，夏云雨刚要开口，冠捷又叫了服务员把盘子收走，上了功夫茶。

夏云雨等得快要心梗，忍得辛苦，“好了，你要不要说了，吃饱喝足了，快点跟我说怎么回事。”

冠捷边冲茶边说道，“其实事情也不复杂，因为有技术，所以我被叫去参加了一个秘密行动，那次行动……死了很多人，一个精英团队几乎全军覆没，我就在场，看到了很多残肢断臂，还有很多……死人。”

他吹吹茶，喝下，“其实，理智上说，不过就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只是我……你知道我，从来不会主动与人起争执，虽然说不上善良吧，也着实看得心惊。侥幸活了下来，却发现我以为的与真相有点差别。”

夏云雨憋着呼吸听他一字一字讲完，仔细斟酌再说，“既然是战争，总会有伤残的，我确实想象不出来，只是我认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过去了，就要把它放下，不要变成心魔，对不对？”

“我在那里认识了几个人，年纪比我大一点，也都年轻，都死了，我每天晚上都会见到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求我救他们，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个影子，他们一出现，我就很难呼吸，手臂发麻，全身刺痛。”

夏云雨冷汗直流，牙齿颤抖着，“你这样多久了？”

冠捷把杯里茶水一饮而尽，又冲了一壶，“挺久了其实，只不过最近比较重，你妈妈又在家，我怕她看出什么，所以很少去找你。”

夏云雨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对不起，我竟然没有发现你，这样……”

冠捷给她递过杯茶，“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是你的错，不用对不起，我自己很困惑，一直在寻找答案，我知道，如果一个人决定做一种人，那他就必须随时为了某些理念去努力，甚至献出生命。只不过，我只是认为信仰有时候会存在值不值得的考量，这才是我的心结吧～”

夏云雨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内疚到了极点，却又接不上话。

“你不用自责，傻瓜，我只是隐藏得好，专门不让你知道的，你看看你，知道了就这个样子了是不？”

“那既然你都知道这种事情不可避免，为什么还会导致这个病？”

“这天下的道理，说开就那么回事，人人都懂，但是能做不做得到，就不好说了，对不对？”

“你说的价值上的考量，又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直都被教育，每一场战争都有它发生的原因和必要性，但那些离我们远，所以我们不会想到，即使它理所应当地发生，动机是值不值得的，如果一场战争，牺牲了很，多人，你以为是保护很多人，但是到最后你却发现真相并不是这样的，可能牺牲的人，只是资源争夺的一个小螺丝钉，你就会怀疑，一桶油，一磅稀有金属材料，是需要多少生命去换回来的，而这是不是极其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