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雨听得云里雾里一阵，冠捷搜了几篇新闻，分别是外贸战停止，双方协商，某方主动降价，出口产量翻倍，喜大普奔。

夏云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疑惑，“什么意思？”

“一般来说，两个，嗯，企业吧，企业之间存在资源互补的时候，经常会选择做交易，而交易肯定是对双方有利的，但大头往往是在强势的一方。如果弱势一方想翻盘，那有两种做法，给对方送炮，或者对方送礼物，送炮可以是把对方和第三方的交易破坏掉，还给某些交易权，或者把对方的友军势力打败。而送礼可能是给了对方的敌人重重一击。”

夏云雨总算理出头绪，“所以，你们就是送礼送炮的，却没料到，被误伤了。是这个意思吗？”

冠捷赞许地笑笑，“聪明！”

夏云雨低头，“我更加困惑了。”

冠捷看她神情恍惚，“困惑什么？”

“如果从更上一层来考虑，历朝历代在处理这种事都会谨而慎之，特别是在外交关系紧张的时候，皇帝总是被迫做出选择，这个选择或许残酷，或许悲壮，但终究都是为民为国对不对？”

“做了皇帝，有多少是为民的呢？马克思说过，那就是某些人对某些人的统治，皇帝是中央，他们打战更重要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

“但是，你觉得皇帝应该怎么做呢？他站在他的位置，必然有他的角度和权衡，对不对？”

冠捷摇头苦笑，“对，你说的对，但我们是人，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己的选择权，而不是被瞒着死去啊！”

“你又知道人家的选择是如何？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不需要把他人的命代入到自己的身上，成了自己的心魔，对不对？”

冠捷看着夏云雨，她还是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你很陌生？我们不是皇帝，我们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啊！你对牺牲这件事，为什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夏云雨反驳，“我不是不同情，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商人，我赚了很多钱，肯定很开心，这就是商场原则。但是，社会资源和资金是有限的，既然我得到的比较多，那势必有人会得到的少，甚至他们所拥有的都会被我拿走，这对弱势一方是很残忍没错，可这原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

冠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所以，如果那时候，死的是我，你也会这样冷静吗？你也会觉得我在食物链上失败了是活该吗？”

夏云雨抓抓头发，有些烦躁，“难道你要为这些假想的东西来责怪我吗？我当然不会这么冷静，也不会觉得你理所应当要付出，你这样来质问我，逻辑上根本就行不通。你说这种话对我一点都不公平好吗？”

冠捷喝完手中的茶，静默了一阵子。

两人吹着湖上荡来的微热清风，气氛有些僵。

半响，冠捷开口，“对不起，我说的过分了。”

夏云雨摆摆手，“没关系，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冠捷低声道，“或许是我钻牛角尖了，也影响你的心情了。”

夏云雨伸手握住他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放松一点，看开一些，不要因为你力不能及的事情怪罪自己。”

冠捷反手紧紧握住她，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