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的是,周琴很好,把秦王府的后宅打理的妥妥当当的,即使后来皇后又赐了两名妾室进府,她也没有拈酸吃醋,很有官家大宅当家主母的风范。
可大婚几年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但又说不清少了什么。自从郭曼出现,秦王才知道,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是情,是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欲望,占有的欲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欲望,是牵着她的手,看遍人世间的繁华;同自己一起尝遍人生五味;同自己夫唱妇随生儿育女,看着对方由青丝变白发;同自己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接受百官朝拜,受万民景仰,四海朝贺。这些都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只有郭曼,她是自己的灵魂,是自己对未来的所有期许,没有她,自己的人生将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秦王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渐渐放慢了马速。后来见郭曼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侧头一看,原来是睡觉了。秦王心疼万分,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睡着,这几天过的有多辛苦,可想而知。可即使睡着了,依然挺直脊背,也可知郭曼的性格有倔犟固执。苦涩的滋味萦绕心头。
拉了拉缰绳,让马慢步而走,又整理了一下披风,把郭曼轻轻的拥入怀中,尽量让郭曼睡的舒服一些。也许人都有趋暖的本能,郭曼挪了挪身子,在秦王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甜甜睡了过去。秦王见此,心中苦笑,只有睡熟了,才放下戒备。
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不少。天色已大亮,遥遥可见远处的城门。刚醒来,脑子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一时闹不清自己身处何方。
渐渐回归清明,想起了昨晚的事,自己正和秦王共乘一骑往京都赶路呢,暗二不是说天一亮就能到京都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可又一看,这慢悠悠闲逛的‘追风’,郭曼捂脸长叹,不用说是自己睡着了,所以放慢了速度。可这被秦王抱在怀里是个什么情况,赶紧起来坐好。
郭曼一动,秦王就知道郭曼醒了,说道:“醒了?”
郭曼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啊,不小心睡着了,耽误了行程。”
“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说好的保护好你,可还是让你被欧阳瑞绑走,受了这些天的苦。”
“没受什么苦,就是没睡好。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们快走吧,欧阳瑞他们早就入城了吧。”
“好,驾~~~”
到了秦王府门前,下了马,这时郭曼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有多脏,简直不堪入目。
秦王把缰绳扔给守门的小厮,快步入内。郭曼也没有理会旁人诧异的目光,紧随其后。
到了会客厅,只见欧阳瑞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喝茶,而晋王则气鼓鼓的瞪着他。郭曼看此情景,甚是意外,他们是不是拿错了剧本,不是应该欧阳瑞神情紧张,忐忑不安的等待最后的裁决,晋王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神情悠闲的吹着小曲儿吗?
“哥~、~”晋王见秦王过来,站起来就想告状。秦王摆摆手,示意有事待会再说。
“吃饭了吗?”秦王问。
“刚用过。”欧阳瑞答。
秦王点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换身衣服陪你入宫面见父皇。”
欧阳瑞起身,恭手道:“有劳了。”
完全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客气而疏离。
郭曼看的是目瞪口呆,继而是赞叹不已,这才是皇室风范!
秦王出了会客厅去换衣服,郭曼也没多待,只对欧阳瑞说祝他好运就出来了。
回到‘桃花坞’,李嬷嬷连忙迎了上来,口中说道:“县君这几天受苦了。奴婢已准备好了洗澡水,请县君先去沐浴更衣,饭菜随后就到。”
郭曼道谢后,进去浴室,洗去一身的尘土还有疲惫,换上干净的衣服,绞干头发,回到客厅,饭菜已摆好,都是一些清爽易消化的东西,吃了六七分的饱就放下筷子,进入里间休息。休息前,交代李嬷嬷,有什么事叫醒自己。
躺到床上,不一会,又沉沉的睡去。
虽然昨晚睡着了,但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时辰。所以这一觉竟睡到暮色苍茫,霞光满天。
起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真是通体舒坦,仿佛新生了一般。
听见屋里有动静,李嬷嬷在门外道:“县君醒了吗?”
郭曼打开门,略带歉意的道:“嬷嬷一直在这里吗?”
李嬷嬷笑道:“也没有,奴婢想着这个时间县君也该醒了,所以过来看看,赶巧了。”
“我睡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发生吗?”
“县君问的是……”李嬷嬷有点迟疑。
“就是欧阳瑞,他……回来了吗?”‘回来了’三个字郭曼说的甚是艰难,也闹不清到底是想听到什么答案,是‘回来’还是‘没回来’。郭曼刚回来的时候,秦王就说换身衣服就带他进宫,不知道有没有见到皇上,皇上又同意了没有。
“回县君,奴婢不知道。”
“那秦王回来了吗?”郭曼换了个说法,两人一起去的,理应一起回来才是。
“回县君,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李嬷嬷继续摇头。
“你没去‘竹林轩’吗?”郭曼奇怪的问,李嬷嬷的身份有点特殊,她虽自称奴婢,但衣食用度却非比寻常,秦王妃见了亦是恭敬有加,虽住在后宅管辖之地,却不管后宅之事,只听秦王一人只命,秦王对后宅有什么吩咐也是她去传达的,也可随意出入‘竹林轩’,秦王的衣食也是由她管理,可见她是秦王心腹之人。
“回县君,没有。秦王交代,县君连日辛劳,疲惫不堪,让县君好好休息,不许旁人打扰,所以奴婢一直在门外守候,刚才离开也是把县君的衣服拿去洗衣房浆洗。”
听李嬷嬷如此说,郭曼很是意外,同时也很不好意思,说道:“李嬷嬷辛苦了,这事让个小丫头送去就行了,还劳你亲自跑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