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可笛卡可笛卡”火车撞击铁轨的声音不断冲击着鼓膜,窗外不断闪逝的景物提醒着刘子墨,火车在前行。
??绿皮火车逼仄的通道内,时不时传来“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前面的同志把脚抬一下。”
??刘子墨双手抱臂靠在座椅上假寐,车厢内挨挨挤挤站满了人,有几个贼眉鼠眼杀皮子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伺机窃取钱财,可惜这些乘车人,个个囊中羞涩,除了一张车票余无长物,杀皮子的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全都一无所获。
?真正身上带有巨款的是刘子墨,此次广州之行,刘子墨携款两万元,试图利用广州廉价的人力资源和拥有绝对优势的布匹资源,为自家生意找寻一条出路。
刘子墨时不时微睁双眼,冷峻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扫得几个杀皮子的不寒而栗,没人敢向他下手,甚至于,杀皮子的走到他身边,也会朝另一侧挤过去。
???不过,还是有个嫩雏,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趁着刘子墨闭目打盹之际,偷偷地靠近了刘子墨。
??小偷的一只胳膊上搭着一件衣服作掩护,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触碰着刘子墨的几个口袋。
??刘子墨对小偷不予理会,他的钱绑在腰上,根本就不用担心。
??小偷几次试探无果,刘子墨又没有任何反应,他愈发大胆,竟然紧挨在刘子墨身边,在刘子墨的膝弯和腋窝能够藏钱的地方继续试探,当他伸手触碰到刘子墨腰间时,不由得一阵狂喜,正准备收回手用刀片杀皮子时,却被闭着眼睛的刘子墨反腿踢翻在地。
??小偷倒地后,马上扶着座椅爬了起来,捋了捋袖子,掏出一把跳刀,操着某地方言狂吠道:“个板妈日地,找死吧!敢动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子墨也不搭话,又是一反腿,将其扫翻在地。
??小偷甫一倒地,刘子墨站起身来,旋即一脚踩在小偷拿刀的手腕上,略一用力,小偷疼得呲牙咧嘴,握刀的手自然松开了。
??刘子墨弯腰捡起跳刀,对围观群众说:“大家都看到了,这个人是个小偷,他不仅试图取人钱财,还想伤人性命,大家说,像这种人渣要不要给他留个记号?”
??听说躺在地上的人是小偷,大伙生怕小偷有同伙,全都装聋作哑,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小偷挣扎着吼叫道:“个板妈日地,你搞不倒板吧?你敢动老子,老子的兄弟不会饶了你。”
??刘子墨拿刀在他的耳朵周围比划着,笑着说:“你墨爷我只怕红道,黑道上的人,你最好不要拿来吓我,你跟老子说两句好话,老子兴许饶了你。”
??小偷的两位同伙手里攥着刀,一前一后地摸了过来,刘子墨仍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等身后的那位接近时,刘子墨斜飞一脚踢向来人的膑骨,来人一个趔趄,朝前面直扑过去,刘子墨一矮身,前后两贼碰到一起,只见红光一闪,两贼都受了伤,扑倒在了地上。??
??刘子墨“嗨”地一声抓起脚下的小偷,将他举过头顶,大声喝道:“你们三个蟊贼,还不快滚,真想尝尝你墨爷的手段吗?”
???被举起来的小偷连连求饶说:“墨爷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下次不敢了。”
??另两个爬了起来,作楫打躬连赔不是,刘子墨这才轻轻放下小偷,任他们逃走了。
??小偷走远了,车厢里这才炸了锅。
??“这个年轻人武功确实了得。”?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小偷给放跑了。”??
??“放走小偷是对的,跟这些江湖人士没必要结仇,要不然,这位小哥就惨了。”?
??“惨什么惨?邪不胜正。”?
??“我最讨厌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邪不胜正?小哥一斗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吱声?你们哪一个伸出过援手?”
??车厢内分成两派,争论不休,刘子墨继续抱臂假寐。
??“呜呜呜”汽笛长鸣,“旅客同志们,前方到站广州站,有需要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做好下车准备。ladiesalemen……”
??语音播报员甜美的声音传来,刘子墨带上随身行李也就是那十件燕子领衬衣,车停稳后,刘子墨随着人流下了车,按照箭头指示出了站。
???出站口围满了人,的士、摩托车在外面招揽着客人。
刘子墨不知道鹭江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该坐什么车前往?
??偌大的车站广场使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刘子墨来到附近的书报亭,买了一份广州地图。研究了半天地图,才在地图上找到了鹭江。
??鹭江位于海珠区,邻近中大布匹市场,广州大道南与新港西路的交叉点,按照地图所示,需要乘坐24路或182路公汽,从越秀公园站上车到下渡路站下车。
??刘子墨拿着地图,确定了方向,他边走边打听,热情的广东人“里度、果度、边度……“指指点点说个不停。
??刘子墨一句都听不懂,除了感谢,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子墨索性又买了个指南针,才真正找准了方向,找到了越秀公园站。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刘子墨在下渡路下了车。
??眼前的广州并不繁华,除路边的几栋房子还像点样子,里面的简直触目惊心,一幢幢低矮的房屋,斑驳的墙壁,横流的污水,臭不可闻的街道,蜘蛛网布满了天空,蜘蛛网上还粘附着线头和碎布,地上角角落落的地方堆着各种边角废料,站不到十分钟,脸上就会沾上一层薄薄的纤维绒,头发上也会吸附一些残丝断线,一条条污水沟穿城而过,根本没有那种大都会的感觉。
??刘子墨满怀的憧憬和希望,先被浇了一瓢冷水。
别的不多,书报亭却是一个挨着一个,几乎每个书报亭都有《今古传奇》、《半月谈》等杂志卖,还有些书报亭在公开售卖不健康的杂志,画面十分露骨煽情,计生用品也有专柜售卖,令刘子墨与邬梅无法逾越的那条鸿沟,在计生用品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刘子墨是个正常人,对某些需求也不例外。他千里迢迢上广州,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他的梅儿。
??邬梅没有联系方式,唯一能够联系到的只有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