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腊月初八。家家户户爆竹声不断,映红了整个九都的夜色。家国安康,太平盛世,战乱已过多年。百姓安居乐业。
城里除了过年喜庆,百姓们也都在等着一个好消息,定国大将军尹逸的夫人,马上要为将军诞下必定继承他衣帛的子嗣。来守护九都,或是整个国家全部人民。
世人都传尹将军为人正直忠厚,他也确为国为民立下功劳无数,样貌也生的十分端正,每当征战归来。九都的民众都会站在街边迎接,其中不乏有钱人家未出阁的小姐。每次都是尹逸刚回到府上,盔甲未凉。媒婆就抢着上门喝茶了。但也是每次都被请回去,并被告诫暂未考虑谈婚论嫁。还有些非尹逸将军不嫁的小姐,尹逸要么就是躲起来不见。要么就是直接替小姐谋一个夫家。有的时候他也会想。
自己不会谋着谋着就改当媒人了吧。
后来尹逸索性在自家门前贴了一张告示。
“不谈婚嫁。来者请回。”
然而才过了不到一个半月。告示被撕了。又重新贴了一张。
“囍”
过路的人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尹将军居然要结婚了??!
一群迷茫的人们带着自家迷茫的女儿前去参加尹逸的婚礼。而他娶的,不是什么大官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知从哪里来,只知长的十分水灵。姓沈。
虽说不知道这个沈小姐从何处来,但因为尹逸的关系,沈小姐也被很快接纳。兴许是因沈小姐身子太弱,很少看见尹将军和沈小姐一同出门。虽说是这样,但依旧可以看出尹将军是很爱沈小姐的,每次出门都会带胭脂回去给她,新衣服,手饰,应有尽有,更主要的是,尹将军在自己的婚宴上,大声宣告整个九都,今生只取沈小姐一人。不复再娶。又是半年不到。尹家便传出了已有子嗣的喜讯。
算着孩子快出生了。尹逸马不停蹄从塞外赶回来。只为自己成为第一个抱到儿子的人。
尹家世代单传。尹逸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儿子欣喜不已。只可惜沈小姐本来身子就弱,从午时一直到子时孩子的头都还没冒出来,尹逸想进产房看看,却被产婆拦了下来,说是产房晦气,男人不能进。
次日清晨,尹逸靠在门外险些睡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又把他唤了回来。他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进产房看孩子的时候差点一脚撞在门槛上摔个狗啃泥。
产房的状态显然没门外那些等喜讯的人那么乐观,尹逸的兴奋显然没有带动产房的气氛,他看了一眼弄婆抱着的孩子。转头便坐在了沈小姐床前,而后者则是一点声音都没了,面如死灰。尹逸凑近都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他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死了,直到看见沈小姐嘴巴微微动了动。才握紧她的手。
“辛苦你了……”尹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捏捏尹逸的手示意他过来听他交代。尹逸耳朵凑近,才能勉强听清沈小姐在说什么。
“夫君。我命不久矣……离世之后,请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别…别……”她话说到此竟有几分更咽。尹逸闭眼默默听着,不多说也不听少。“别让她年纪轻轻就去找了我……你要好好对她……今生…今生我不能随你白头……来生…再…会……”尹逸听着听着眼眶红了。不忍在妻子面前流泪。只能轻柔将她拥在怀里,抱着她轻的像羽毛的身子。
这次,她是真的死了。
尹逸不知抱了妻子的身体多久。下人也不敢离开,终于,婴儿饿得哭了起来,又是这一声啼哭,将他从意识里拉回来。
“让我抱抱公子。”
他将妻子轻轻放下。向弄婆伸出手示意想抱抱孩子。弄婆扭扭捏捏,尹逸看出其中有端倪,将孩子强行抢来,屋内人当场吓得跪了下去。尹逸三两下剥开婴儿的襁褓。扯开尿布。瞬间双手颤抖,瞳孔收缩不敢相信所见,他将孩子一把甩了出去,一怒之下拔出佩剑,对准孩子的身子正打算劈下去,丫鬟们纷纷冲了上来挡住了他,甚至有人握住了剑刃任凭鲜血直流。
“老爷!!!!你答应过夫人要照顾这个孩子的!!!!!!”丫鬟一声哭叫将尹逸的思绪牵扯回来。
“就请您放过她吧........”他双眼眼扫到床上尸骨未寒的妻子,目光呆滞跪倒在地,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
“天啊……你是要。亡我尹家么。”
大男人当场哭喊出声。大哭生中不约而同夹杂着几声细小的啜泣声,窃窃私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