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慢扛着七米长的大竹竿冲到一半,迎面遇上了薛长河和林华北,薛长河的背上还背着关诺那个小土包子,小土包子看见她了,小脖子缩了又缩,就嫌自己没有遁地之能。
顾慢所有的力气像被忽然抽空了一样,恐惧后怕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涌来,让她不堪重负。顾慢扔掉竹竿,蹲在地上呜呜哭了出来。
别说关诺吓坏了,连薛长河都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顾慢才二十岁,却有着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稳重大方勇敢,独独这份软弱从未示人。
关诺从薛长河的背上挣扎着溜下来,跑到顾慢的面前一下子就跪下来了:“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顾慢捶着关诺的肩头,一下一下的一点也不惜力:“你是不是要吓死我?你存心要吓死我是不是?”
关诺单薄的身子前后摇晃,但他不敢动,挨揍就挨揍吧,只要姐姐不生他的气,不送走他就好。
薛长河拉起顾慢,劝她:“刚从水里面拉出来,遭了罪,也吓的够呛,想教训他等他养好了的。”
顾慢这才去看关诺伤着了没有,又问刚才打疼了没有。
关诺龇牙咧嘴,嘴上还喊着:“不疼不疼,就像我妈给挠痒痒。”
金锁忽然一拍脑袋喊了一声:“糟了,我那筐猪草还在桥上,我得去背回来。”
林华北说道:“我们都看见了,早知道是你的,我就给背回来了。”
金锁摆手:“不用不用,没丢了就行,丢了我妈不得揍死我。”
说完,人早跑远了。
这时候关诺吱吱唔唔地说道:“咱家的柳条筐……让水冲走了,姐姐你揍我吧,别揍死我就行。”
那小样子那小表情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顾慢嗔道:“筐能和你比?你没事就好,别说一个筐,十个筐我都不疼的慌。”
关诺的心里甜滋滋的,除了他妈,还有人关心他,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晚上,为了给关诺压压惊,薛家人特地宰了一只五斤重的大公鸡。顾慢亲自下厨,榨了两个鸡腿,都放在了关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