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信你。”沈芙嘉在心中委屈地叹息。
她不怪宓茶不解风情,宓茶现在的身体和心情本来就不适合做这些,是她太淫乱放浪了,忘记了这事不合时宜。
“就是说呀。”宓茶理所当然地点头,她并没有说谎,至少现在的她确实没事。
两人收拾了一番,宓茶进了浴室洗澡,将身上的血洗刷干净。
一回眸,她瞥了眼镜子中自己嫩红色的背部,用睡衣将它遮住,压了压后衣领,确保没有露出空隙。
沈芙嘉坐在床上等她,撞见了宓茶吐血,她显然是不打算走的。
宓茶从浴室出来便掀开被子躺上了床,“嘉嘉,这么晚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你在老师房中待了那么久,心里有点担心。”沈芙嘉随之躺下,贴到了宓茶身侧,靠着她,“她和你说了什么”
宓茶平躺着,含糊道,“也没什么大事。”
沈芙嘉不太喜欢这个姿势,她想要搂着宓茶,或是让宓茶搂着她。
但宓茶不动,她又哪里好意思如此直白地开口呢
沈芙嘉往前挪了一些,悄悄抱住了宓茶的一侧胳膊。
她不太高兴道,“你说好不瞒着我的。”
见沈芙嘉格外好奇,宓茶便也不瞒着她,答道,“郁姨很担心我,想和我签血契。”
沈芙嘉猛地起身,撑着床铺看向宓茶,“她”
惊觉自己语气太过凌厉,沈芙嘉立刻噤声,将声音放缓,忐忑地盯着宓茶,问“茶茶,你答应老师了”
宓茶摇了摇头,“我没有答应,她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强求。”
“嘉嘉,”她望向了气息有些起伏的沈芙嘉,好奇道,“你和郁姨之间是不是闹过什么不愉快”
沈芙嘉目光微移,“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有一种感觉而已。”宓茶说,“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怎么会呢。”沈芙嘉浅笑着,又躺回了宓茶身边,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鬓角,柔声道,“十八岁后,老师是待我最好的人,她教我本领、带我历练,我要是不喜欢她,又怎么会答应来尧国,她又怎么会住在我的府里”
宓茶犹是狐疑。她直觉沈芙嘉和郁思燕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郁思燕不太待见沈芙嘉,这点宓茶是知道的,可沈芙嘉对郁思燕是什么态度,宓茶却琢磨不清。
沈芙嘉是宓茶最爱的人,而郁思燕则如同母亲一般,宓茶希望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矛盾越早解决越好。
但沈芙嘉并没有深谈的想法,她越过这个话题,问道,“今天你去看了空军基地,感觉怎么样”
宓茶对还是一片荒地的空军基地没什么感想,对付芝忆倒是有不少的感悟。
“芝忆真的变了,她好成熟,变得好优秀。”她感叹着,“她这些年一定过得非常努力。”
“我想也是。”沈芙嘉环着宓茶的手臂,道,“这次来樊城支援,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真的被围没想到竟然是计策,也多亏了芝忆的空军,让战事结束得那么顺利。”
沈芙嘉虽然签下了军令状,可她做了苦战的准备,确实没有料到刚来战场战局就结束了。
“嗯,芝忆确实很厉害。”宓茶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果没有付芝忆,她们想要截断蹇冧的后方部队不知道得花费多少力气、折进去多少的人手。
宓茶不禁庆幸付芝忆能来百里谷,她道,“我一定得把她爸爸救出来,才不辜负她的努力。”
提到这件事,沈芙嘉眸色深了两分。
“茶茶”她卷着自己胸口的长发,在宓茶耳畔呢喃,“你现在很缺空军”
“是啊,要是没有芝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沈芙嘉愈发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百里谷缺少忠心耿耿又专业性高的空将,付芝忆对宓茶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换而言之,在找到替代者前,付芝忆绝不能离开宓茶身边。
“你现在那么忙,百里谷人手也紧张。”沈芙嘉柔声道,“付芝忆爸爸的事情,不如交给我来办吧”
宓茶离不开付芝忆,可付芝忆却随时能够离开宓茶。
说到底,她一家的遭遇和自己的前途都被百里谷牵连,她离开禹国是无奈之举,来百里谷也多半出于无奈。
父亲一生清白被毁、十二年监禁,母亲差点被射杀,自己的军政前途尽毁,一家人被迫分开,远离故土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对百里族无怨无悔、全心全意
就算付芝忆不计较,她的父亲也能毫不计较么
抛却这些实打实且无法逆转的个人伤害,付检察官清廉刚正,从政治立场上来讲,百里族是禹国的敌人、是他母国的敌人。
付芝忆对父亲十分愧疚,如果付敬赖要求女儿离开百里族,付芝忆就算不是一口答应,也会动摇犹豫。
十年未见,付芝忆成熟了许多,变得难以捉摸。沈芙嘉只怕宓茶把付芝忆爸爸救出来后,付芝忆了了心愿,失去留在百里谷的内因,又被父母影响,随时有可能离开百里谷。
在宓茶找到付芝忆的代替者前,沈芙嘉绝不允许发生这种情况。
唯一的解法,便是让付芝忆的父亲死在禹国、死在禹国人手里。
只有这样,付芝忆才会憎恨禹国,彻底投入百里族。
“可是你不忙吗”宓茶扭头,看向身边温柔小意的沈芙嘉,觉得一个月不见,沈芙嘉又变漂亮了不少,“我听说你在尧国身居要职,要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我能有多少事,总没有百里族多的。”沈芙嘉轻柔地覆上了宓茶的胸口,“我不想你太累,况且,这些年我也时常涉足外交,对这方面还算得心应手。”
把一个大活人从禹国的监狱里带出来不容易,可要让禹国的监狱里死一个普通人,那再简单不过。
届时只要推说是禹国的狱卒残暴嗜虐,逼死了付芝忆的父亲,便不怕付芝忆不和禹国反目成仇。
“由你出面,容易成为两国的外交事务。”宓茶捉住沈芙嘉的手,摇头道,“这样不好,你本来就举步维艰了,尧国在国际上也是如履薄冰。付芝忆一家是因为我受到的牵连,我有义务对他们负责。”
她牵起沈芙嘉带着储物戒的手,放在嘴边贴了贴,“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也心疼你,你放心,这点事我能处理好的”
沈芙嘉眼眸微移。
她要是再坚持下去,茶茶就该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