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内,东大陆上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动。
汉商两国纷纷下场,分别签署了盟国条约,随后,在闻天泽的鼓动下,北清亦加入了禹夏宋的行列。
一个月前,诸国元首还和和气气地坐在燕国食堂里共用自助餐;转眼间,几乎整个东大陆都燃起了狼烟。
以商、舜、尧三国为盟的北约国和汉、禹、夏、宋、北清五国缔结的新月国正式形成了对抗赛。
所谓北约,是因为商、舜、尧三国皆地处东大陆北方,且几乎位于同一纬度,连成了一道横线。
而自宋国到汉国,这五大国家在地图上可连成一道弯钩,故取新月之名。
东大陆风云并起,西南两大陆持续关注着这场世纪大战,这是自联合国成立以来,除九国攻百里谷那短暂的一下外,参与国家最多、战争范围最大的一场战争。
各国元首、核心密切走动着,在炮火对垒、刀剑争鸣之中,一场又一场的会议日以继夜地开办。
尧国南部的三个战区目前局势稳定,付芝忆等人自调去东南后的半个月里都没有见到袁禹默的身影,沈芙嘉于是回了帝都一趟,跟宓茶和郁思燕面谈前线情况,而宓茶和郁思燕也将目前的国际局势向她详细阐明。
“我军驻进汀洱江江北已经半个月了,”沈芙嘉道,“以花百音、赵粤宪和苍炎为首的新月联军死守江南,空渡、轮渡还有凝冰渡江三种方式都尝试过了一轮,效果不太理想。”
禹国推出了此前从未展现过的防空系统,再加上花百音指挥的巫师军团,飞机很难从防空系统和飞行类亡灵中穿越。
轮渡的方法也不甚理想,凡是船只,必然会使用大量金属,有仁级金系法师赵粤宪在,船队很难过江。
治愈凝冰的方法,沈芙嘉亲自试过。
姬凌玉曾经的副手之一——火系弓箭手苍炎以远程攻势不断阻止江面凝冰。
这一条横在夏国北部的汀洱江成了尧国的一大难题。
“现在倒还好,就怕时间长了,对军心造成打击。”
宓茶问:“严煦是怎么想的?”
沈芙嘉道,“严煦的思路是,用中高级风系和飞行类亡灵强行过江,把苍炎或赵粤宪解决。”
郁思燕挑眉,“这可不好办呐。”
空降兵本就九死一生,取胜全靠出其不意,现在禹夏对他们防之又防,调来了诸多弓箭小组,江上一览无遗,毫无遮蔽,只怕他们这边刚刚起飞,对岸的弓箭手就把他们射成了筛子。
“好不容易打开了夏国的边防大盾,这区区三四公里却把我们拦下了。”
沈芙嘉道,“现在隔江对炮,他们过不来,我们也过不去,僵持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宓茶闻言颔首,“我明白前线的难处了。”
她对百里月道,“去问一下宓部长的行程,尽快给我答复。”
百里月应是。
宓部长,即财政大臣宓挺。沈芙嘉望向宓茶,宓茶冲她一笑,“饿了吗,先吃饭吧?”
郁思燕望着两人这心有灵犀的模样,她即便不喜,但几十年下来也看习惯了。
她起身欲走,被宓茶拉住,“嘉嘉难得回来,郁姨,您也一起嘛。”
沈芙嘉和郁思燕对视一眼,继而弯眸微笑,“老师,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郁思燕心中冷笑,但她被宓茶拉着,便也只得如沈芙嘉一样欣然接受。
“好吧,那就一起吧。”唯一不同的是,有长辈和老师的双重身份加持,她不需要像沈芙嘉那样伏小做低,等着沈芙嘉来讨好她就是。
沈芙嘉面不改色,保持着柔婉的微笑。
算算日子,这女人也活不了几年了,她不急。
三人一起用了餐,宓茶在饭桌上询问了其他几位军官的状况,尤其是童泠泠。
“童泠泠中伤袁禹默后信心大增,不过这半个月来袁禹默都没有再亲自上场过。”沈芙嘉一边说,一边接下了宓茶夹来的开水白菜——这么多年过去了,宓茶总认为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吃那两道菜。
“我听一颜说,闻天泽曾下过一次命令,让袁禹默出手,被她以时机不佳为由拒绝了。”宓茶道,“上一场战役里,袁禹默开启了1500%的狂化,这和以往不同,她这次应该不是在懒战怠战?”
尧国曾两次和袁禹默交手,袁禹默两次都在划水摸鱼,甚至还用过装病的手段。
但这一次不同,她既使出了1500%的狂化,便是真的想要攻破尧国,怎么又开始回避闻天泽的命令?
沈芙嘉同样不解,她不认为童泠泠那两斧能给袁禹默带去重创。
她沉吟片刻,还是确定了一下,“情报属实吗?”
“当然了,”宓茶眉梢一挑,莫名骄傲了起来,“首席国防秘书官可不是闹着玩的。”
席间话语不断。
这便是沈芙嘉不愿意成为王后的原因。
若她只是个王后,她能和宓茶聊的无非是王宫开销、宗族礼制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能说不重要,但远比不上如今的话题。
她当一天的权臣,就有和宓茶谈不完的事、聊不完的人;就永远知道宓茶正在关心什么、看重什么、希望些什么。
沈芙嘉不是不向往蜜月般的生活,相反,她无时不刻地向往着每天只需谈情说爱的日子,但她同样知道,唯有手握重权,才能在宓茶心中立于不败之地。
吃完了饭,三人又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一盏红茶后,郁思燕从王宫离开,前往自己的办公室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