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秦远手下真武,都是从安西军中秘密调来,完全没想过这些人是秦远培养出来的,毕竟这不合乎常理。
而安西军在西域经营近二百年,有些隐藏实力,实属正常。
“还是殿下慧眼如炬,早早将此人拉入我方阵营,不然就麻烦了。”
巴希尔适时拍起马屁。
“嗯…”
似乎想到了什么,谋落吉的脸色逐渐凝重。
“但是太强了对我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沉思半晌,转头问巴希尔。
“北境的事情你怎么看?”
巴希尔摸了摸脸庞伤疤,不确定的回道:“他应该只是想给踏实力明添乱吧,毕竟他也是领主,真按那做法去做,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
谋落吉眉头微皱,不认同他的意见。
“不要忘了,他可是唐人,大唐乃是礼仪之邦,一向推崇忠孝仁义礼智信,当初大唐在此立都护府时,就对我们的做法颇有微词。”
“那怎么办?”
巴希尔愕然,一件好事,怎么这么快就变成坏事。
“鞭长莫及,我们已经很难影响他了,驱虎吞狼,果然不是这么好玩的。”
谋落吉远眺对岸,有几支军队已经准备撤退。
“看来这场仗,踏实力明是不想再打下去了,也好,无论如何,我们目前都有共同的敌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同一时间。
阿拉湖畔,叶护行营。
议事大殿内,烛火摇曳。
阿斯根单膝跪地,踏实力明坐在原来宝座所在位置,只是现在宝座变成了普通红木座椅。
昨天他一直在处理军中事宜,现在才有空将两人叫来询问。
雅若长发扎成凌云鬓,一身白色长裙,站在座椅右侧。
可惜脸被纱布包裹大半,不然真像人间仙子。
“雅若,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踏实力明满脸心痛,望着她仍旧微肿的眼睛,
雅若微微欠身。
“回父亲,已无大碍。”
踏实力明恨声说道:“他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对你下此狠手!”
“都是属下无能,才让公主受此屈辱。”
阿斯根惭愧低头,声音艰涩。
“罢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顿了顿,踏实力明疑惑问道:“他后来为何放过你们?据我所知,他对真武境的人可从不曾留手。”
“因为他要跟女儿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他想用我和阿斯根,还有这叶护行营内的所有人,换您放过行营外的四千守军。”
踏实力明先是微愣,随后冷哼一声,面色不屑。
“可真是虚伪!”
“女儿也是这么认为,但女儿也认为,现在确实不宜再惩罚行营外的守军。”
“为什么?”
雅若略微沉思,柔声道出心中想法。
“行营外守军之所以轻易溃败,全因战神军四处收拢人心,致使他们毫无战意,若是我们再严苛惩治,恐怕只会让他们更加离心离德,这于我军极其不利,我们现在应该对治下仁厚一些,挽回人心。”
踏实力明轻捋浓密胡须,站起身,背负双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你说的我同样知道,但仁治在我们这里是绝不可行的。”
“为什么?”
雅若有些错愕。
“仁治,对谁仁?”
踏实力明将目光转向雅若。
“你知道,支持我们的人是谁吗?”
雅若沉默不语,她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踏实力明回望朱红殿门外,目光悠忽飘向远方。
“是领主,而仁治会降低他们的权威,损害他们的利益,如果我不能保护他们的权益,那他们就不会再认我这个叶护,没了他们,我们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幻,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如此,你要明白,我们的水是领主,不是那些贱民,所以万万不可做如此自毁长城之事。”
想了想又补充道:“何况,对那些贱民,你给的越多,他们想要的就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这样,将他们的欲望压缩在衣食之内,这样他们就不会有多余的想法,终其一生的目标也不过就是吃口饱饭而已,如此,我们才能轻易控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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