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道:“迷津渡。”
祁苍黄道:“离长湖村不远,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说罢自顾自沉思起来。
轩辕鸿渐略显迟疑,道:“据知情者所言,曾有多人踏进隐罡寺,却因寺里豢养凶兽天狗,导致幸存者极少,墟主座下的姬冲小友便是其一。”
“不错。”付流云略感诧异,没想到轩辕鸿渐被抢白后还会主动搭话。
轩辕鸿渐道:“鄙族一位天资骄纵的门人陷落于寺中,听闻其生前跟贵墟有联手之谊,在下可否择日问其几个问题?”
付流云对此事一清二楚,却碍于李笑阳、玄镜在座不便说破,缓缓道:“事关贵族门人生死,付某仔细查问过,未见异常。诸人破阵夺宝,引发地气宣泄,估计是那时罹难的。”
轩辕鸿渐不疑有假,旋即沉默下来。
在群修东拉西扯的间隙,青言深深吸口气,取须弥环一支敬奉洛望舒,旧话重提道:“与同尘苑的恩怨情仇,非言语所能道尽,所受青冥仙子的造化之恩,今生亦难报答,唯叹世事无常而已。奴家叛师弃友,原无颜再见故人,虽说任性妄为,所幸未铸成大错。今借此契机,奉上资材若干,聊表寸心。”
语声微颤,吐字却字字清晰,足见其不胜感慨。
那言语中蕴含的真情实意令群修动容,洛望舒听罢,疑虑尽消。
万物皆由天生地养,唯有青言例外,青冥赐予了她灵魂,雕琢出她的生命,最终却架不住人事的消磨而将其无情抛弃。
时今她寄人篱下,那份卑微感恐非世人所能够体会的。
轩辕鸿渐心里充满了怜惜,凝视洛望舒,诚意拳拳道:“环中奇珍,足可襄助贵苑再培养出一位空冥期修者,万望笑纳。”
事情既已澄清,无须再耿耿于怀,然则青冥与之同出一身,听闻前言岂能不体谅青言那时境遇。情到深处难自禁,她眼中泛起泪光,亦觉伤感。
洛望舒满怀愁绪,拒而不纳道:“本苑愿听解释,意在解怨而非结仇,环中物权当本苑误解你的补偿。”
其内奇珍,价值难以估量,洛望舒予而不取,令群修瞠目结舌。
平心而论,同尘苑虽有过错,却并非青言叛主的理由。
青冥甘冒奇险修炼化身,有生杀予夺之权,同尘苑再将其培养至化婴圆满阶段,所耗更是不计其数。
因青言自恃其才,引发此祸,导致真身道侣陨命,且又移祸旧主惹起风波,可谓罪不容诛。
洛望舒因一时疏误便宽恕其罪,更欲将如山灵材拱手相送,青言深受感动,更咽道:“此非奴家赎身之礼,是因累及同门而略求心安。”
百般相劝,洛望舒方命青冥收受。
轩辕鸿渐喜笑颜开,豪言道:“轩辕氏与同尘苑互通往来,实乃苍生之幸事!”
群修边出言附和,边暗骂此子无耻。
青言言语间虽未挑明,但其伤势痊可后不乏归意,事情之所以曲折,恐怕是因轩辕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肯为其解除封印吧。
青言固然有错,毕竟跟青冥源出一体,洛望舒略迹原情,未必不将这笔账算还给轩辕世家。
事情以圆满收场,仿佛是人人乐见的结果,期间无人捣乱,或是因用人之际,不宜再惹恼洛望舒的缘故。
而此事之后,同尘苑移军的打算也消弭于无形之间。
李笑阳安心乐意,转而说起余事道:“日前沧海海族掀起波澜,细查因由,是有鱼妖盗窃止王剑献于通怀列岛,宝藏龙族闻讯后暴跳如雷,已忙着布兵前往攻打。”
原暮云接口道:“平原广泽,止王不来,是那柄止王剑?”
李笑阳道:“原掌教果然博闻多识!古时方士东渡寻访仙山,偶得仙剑,谓之止王,后因受何罗鱼妖恩惠,解剑相赠。宝藏龙族揽遍天下异宝,早有心掠人之美,谁知拖拖拉拉倒便宜了人鱼族。”
群修听罢一笑,暗想摘星原自顾不暇,盟主倒有心思理会别事。
李笑阳续道:“同尘苑柳峰主曾指点迷津,建议本盟将防线扩张至通怀列岛,此时观之,恰是良机。”
寒鸦皱眉道:“妖患虎视,若再加宝藏龙族,应付起来不是更为棘手。”
玄镜合什道:“羲爻对宝藏龙族多番拉拢,龙君绝对架不住威逼利诱,此计是防患于未然。”
李笑阳道:“可叹我等与行龙素昧平生,白白错失了此等强援。”
其转首瞩目寒鸦身旁那位沉默寡言,香娇玉嫩的女修道:“寒姿道友跟人鱼族交情颇深,可否劳驾前往游说?”
寒姿略一沉吟,颔首道:“谨遵盟主谕令。”
诸事议毕,李笑阳散退群修,唯留同尘苑诸人在座,好言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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