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十一月份虽然属于深秋,但是已经和冬天没什么区别。
人们早就地换上了冬装,把自己瘦弱的身体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今天是囡囡做最后一次针灸治疗。
陈景年特意请了会假,早早地回到了家,取出装李宪文的军官证和印章的袋子,
赶到交道口街道办事处,推门进去后,这个姨啊、那个姐地叫了一路。
“斧子,怎么这么晚给你五叔取补助呢!”
民政窗口的女办事员,站起来笑道。
“院子里出事了,跟着忙乎得忘了时间。”
陈景年故意瞪大了眼睛,张口胡诌道:“孔姐,您这夹袄一穿真是秋菊有佳色,浥露掇其英啊,您这是整个把秋天最美的景色都留住了。”
“斧子,你这嘴可甜,我今天早上就说孔姐这新夹袄好看。”
旁边是婚姻登记处的窗口,里面的一位年轻姑娘,探出半个身子笑道。
“那是,吴姐,您这双慧眼也看出来了吧。”
“哈哈,斧子,要是一个月发两回补助多好。”
民政窗口的孔姐捂着嘴开心地笑道。
“孔姐,您这话我记心里了啊,等您当了领导,我一个月就来领两回。”
陈景年拍了拍左面的胸脯,然后转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吴姐,您帮我做个见证啊。”
“那我过年得买个猪蹄子,再来个鸡冠子。”
“周六买,周日吃,我觉得这事下周就能成。”
“斧子,你这个月就能来取两回,月末的时候你再来,不就是一个月取了两回吗!”
“啊!哈哈,还真是啊!孔姐,那一个月三回吧!”
“斧子,干脆你调我们街道办来得了,天天来!”
......
几个人说笑了一会,优抚办的人给陈景年办好了手续。
陈景年拿着一个信封从街道办事处走了出来,信封里装着算上冬季的煤火补贴等福利共计一百二十三块五毛钱。
“如果不接济我们家,五叔就是天天躺着,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陈景年把信封揣进里怀,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其实在四合院里,挣得最多的不是八级钳工易忠海,而是李宪文。
可以说没有李宪文的帮衬,陈景年他们家早就垮了。
只靠陈京生和李玉兰的那点工资根本熬不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同时还供着陈慧玲姐弟三人上学、长大。
陈景年揣着钱赶到了囡囡的学校,刚到校门口就看见了陈慧玲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姐,您今天怎么有空来接囡囡啊!”
陈景年骑到陈慧玲跟前,笑着说道。
“今天不是囡囡最后一针吗!我想跟着去看看,就和老师请了假。最近囡囡的身体的确见好,我想问问大夫用不用再扎几针,巩固一下。”
陈慧玲看见弟弟立刻露出了笑脸,上前捂住了弟弟被吹得发红的耳朵,道:“你怎么不带个围脖呢!”
“没事,我这几天每天都锻炼身体,馒头吃得饱饱的,不消耗消耗就浪费了。”
陈景年咧嘴一笑,脸上终是扯出点肉褶来了。
“净胡说!”
陈慧玲笑着揉了揉弟弟的耳朵,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爸妈合计后也同意你的说法,囡囡的事我会和她说,我最近认真看了看报纸,越想越害怕,斧子,你说姐姐不当老师了,那能干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