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6章 许子圣出手,威压打更人
银锣目光微微抬起,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这位上司,看到了他眼中冒出的杀意,又吓得连忙低下了脑袋,继续说道。
“那许七安已经在压回来的路上,估摸着快到衙门了。”
确认司天监的白衣术士有充足的时间赶来,朱阳深深看了眼昏迷的小儿子,化作一股强风消失在堂内。
金锣朱阳刚冲出衙门,朝长街方向望去,便看见六骑缓缓而来,其中一骑坐在许七安,双手被绳索捆住。周边五骑围绕,押送他返回衙门,其余打更人依旧在抄家,清点资产。
金锣朱阳盯着马背上的小铜锣,没有愤怒,没有杀意,手指气机牵引,他的佩刀自动抽出,在气机操纵下一刀斩向许七安。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包括被捆住双手的许七安,谁也没有想到这位金锣居然会当街杀人。
“叮!”
一位铜锣的佩刀随之出鞘,横向格挡住斩杀许七安的刀锋,两柄制式佩刀齐齐落地,发出哐当两声响动。
许七安早有觉悟,背后依旧沁出冷汗,胸膛内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
许子圣的一番话让魏渊哭笑不得,许七安以下犯上,格杀上级,理应腰斩,到了许子圣这里,不仅无罪,还应嘉奖,真是能言善辩,好手段。
仿佛要碾死蝼蚁般,不见任何情绪的朱阳,脸色终于阴沉下来,扭头盯着突然在身后的面瘫男人,压抑着怒火道。
“抄家时,他强行把我们三人留在前厅不准进内院,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等只有照做。直到后院传来女眷们的哭喊声,许七安再也忍不住,冲了过来。他喝退了其余铜锣,却对朱银锣无可奈何。”
“朱金锣,将犯人朱成铸交出来,我刑部要带走!”
魏渊闻言,身形微颤,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势发出,抵住了许子圣的气息,神色肃穆,词严义正的说道。
“朱成铸知法犯法,屡劝不止,当众凌辱民女,理应当斩,死了也就死了!”
许子圣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对着魏渊抱拳一礼道。
一颗定心丸下来,铜锣们相视一眼,终于敢于说出真相,低声禀报道。
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打更人衙门里所有人都在观望,朱阳不信魏渊会偏私一个铜锣,即使许七安曾被两位金锣看重。
朱阳眯了眯眼,脸色铁青,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对宋廷风威胁道。
杨砚躬身一礼,连忙解释了几句,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真相说了出来,和朱阳所说大体上相同,但是有些地方有着差别,给人的感官就有很大的差距。
“你退下去!”
就在此时,一位银锣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神色凝重对魏渊说道。
银锣抬头瞥了一眼朱阳,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说道。
朱阳闻言大怒,脸色铁青,猛地转头,怒视杨砚,怒气几乎就要忍耐不住爆发了。
“怎么,打更人就这样没有规矩,无视律法吗?”
“下官从不耍手段,户部金部主事贪污渎职,流放抄家,罪有应得,但是他家眷并未处置,朱成铸知法犯法,凌辱他人妻女,当众行凶,许七安屡次阻止,依旧不知悔改,死有余辜!”
许子圣这是提醒魏渊看住朱阳,如果他胆敢因此报复许七安,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放屁!”
许子圣根本懒得和朱阳纠缠,直接开口驱逐朱阳出去,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
“魏公!”
朱阳抱拳,脸上满是悲痛之色,沉声道。
朱阳闻言,神色一滞,怒火瞬间就消散了,他这才意识到,对方可不是刚刚的铜锣,而是刑部侍郎,四品大员,不是他一个金锣可以得罪的。
朱阳心中在不断的滴血,却也不敢违抗,只能在前方带路,亲手将重伤垂死的儿子交了出来,此时司天监的白衣刚刚赶来,正要施展手段救助朱成铸。
“他们拿谁?”
朱阳悄悄抬头看了眼魏渊的背影,见他没有转身,继续说道。
“魏公,卑职有事禀告。”
朱阳依旧不愿交出自己的儿子,这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日后有望继承他的金锣之位。
而宋廷风的内核是,银锣恶意挑衅,处处刁难,许七安忍让许久,终于看不惯银锣的罪行,怒而出手,伸张正义。
朱阳感到呼吸一窒,脸色涨红,哪怕动用了全部的实力,依旧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气势,不得不想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露出了颓然之色,躬身答道。
“不知刑部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朱阳闻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冒犯魏渊的威严,只能无奈退下。
这是许子圣第一次和魏渊打交道,对方不论是官职地位,还是资历功绩,都要远胜于许子圣,毕竟二十年前,这位宦官就已经是山海战役的三军主帅,是武安侯许世军的老上司,许子圣也算是魏渊的后辈。
朱阳牙关紧咬,咯吱作响,嘴角隐隐有血迹流出,心中无比憋屈,没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将全家都搭上。
“原告所说仗义执言,秉公执法的那位铜锣就是许七安啊!”
“行了,许大人给老夫一个面子,朱阳只是因为此案涉及儿子,才会有所失态!”
同样一件事,差不多的说法,但其实是两个概念。那位银锣的禀告中,凸显出许七安抓住朱银锣的错漏,痛下杀手,以报私仇。
魏渊站在瞭望厅,背朝着茶室。南宫倩柔站在瞭望厅与茶室的连接处,倚着墙,一脸冷笑中夹杂玩味的表情。
朱阳巧妙的转移了矛盾,这件事不管真正原因是什么,许七安差点斩杀上级,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许子圣本来就是找茬的,自然不会惯着金锣朱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透着寒光,如同刀剑一般锐利,死死的盯着朱阳,透着无尽的威严,煞气十足。
“这句话可是魏公亲手所写,不知你是否还能秉持此心?”
许子圣演技天成,毫无破绽,好似不知此事一般,眉头微皱,恍然大悟的说道。
“儿子固然犯了错,但什么时候轮到小小铜锣来处罚?况且,凌辱犯官女眷这种错误并不严重,轻则罚俸,重则禁闭降职,最严重的也只是革职。”
“算你识趣,不然我不介意,将你们一家都抓进刑部大牢!”
魏渊扫了眼众人,声音温和,但是自带威严,让众铜锣齐齐低下头,竟不敢与他对视,即使这个大宦官一直以温良恭俭的形象示人。
那银锣便重新汇报了一遍,内容与告之朱阳的如出一辙,几个铜锣闻言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认同。
许子圣直接拿话将军魏渊,摆明就是说朱阳没规矩,讽刺魏渊御下不严。
朱阳闻言大怒,须发倒立,眼眸圆睁,怒声喝道。
朱阳冷哼一声,在魏渊的面前,他也不敢放肆,只是依旧坚持到底,要求严惩许七安。
“宋廷风所言如实,朱银锣确实将女眷拖到院中,欲当着我等的面凌辱,言语中对许七安多有挑衅。”
“魏公,刑部来人了,说是捉拿嫌犯!”
说到这里,许子圣脸上露出了几分杀意,强大的气势放出,充斥在浩气楼的七层,除了魏渊,其他人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便是打更人多队结构的好处,若铜锣们都是金锣朱阳手下,说辞会变得千篇一律,将矛头指向许七安。
宋廷风得到魏渊颔首后,才敢说话,将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格杀上司未遂,按律当斩,你保不了他。”
许子圣脸上露出了几分寒意,死死盯着朱阳,向前踏出了一步,强大的气势升起,猛地压了过去。
“还不带路!”
“魏公,此事经过是这样的!”
魏渊闻言一愣,打更人衙门和刑部各司其职,从未出现过刑部来打更人衙门抓人的情况。
朱阳看着走出来的许子圣等人,神色怨毒,充满了敌意。
“下官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犯人朱成铸,有人状告他以官身凌辱民女,知法犯法,影响极其恶劣,罪该问斩!”
魏渊心中念头转动,端起了茶杯,低头饮了一口,若有所思的说道。
“带走!”
“行,此事由魏公定夺。”
“此乃魏某心声,从未忘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