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对何文渊的行为非常满意,小太监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听到何文渊训斥,更是抖动的厉害,已经不全身体都有了些许尿意。
小太监名叫马任发,从小没读什么书,家境也不是很好,后来就被卖到宫里做了一个小太监,现在为止也只不过做了半个月太监而已。
刚刚听到杨士奇说话提到了马任发三个字,他不明就里,怕被杀头,急忙站了出来求饶。
马任发害怕的不感言语,旁边不远处站值的另一个太监赶紧过来跪下开始替他解释,不然等早朝完事,他们都得受罚。
待解释清楚,朱祁镇无语的叹了口气,内心只道大臣大臣不行,就连太监都是废物,甩了下龙袍的袖子,坐回了龙椅之上。
何文渊见朱祁镇让太监退下,他也只好回到原位站好。
殿内议论声纷繁,这件事可大可小,一时间肯定不可能有个结果。朱祁镇又在上边听了一会,不免有些心烦意乱,本打算效仿成祖开疆拓土,这土没开拓,倒是先丢了一块。
又过了一炷香,朱祁镇命令兵部和内阁先研究一个方法,就散了朝。
远在杭州的何乔新上午刚得知了柳暮云疑是已经回京,下午就在最新一期的报纸上看到了思任发造反的消息。
坐在杭州分社临时用作办公室的椅子上,何乔新右手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坐在门口墙边椅子上的阿大看着何乔新右手敲击桌子,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回了手中的剑上,继续擦拭干净。
又过了一会,一个小厮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何乔新对面,把一个请帖递给了何乔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何乔新打开信,看了一眼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正在擦拭宝剑的阿大道:“稍晚一会跟我去西湖断桥参加诗会,有名的大儒有约,我没办法推脱,但是恐红袖招刺客刺杀,你得保护我。”
阿大把宝剑入鞘,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拨拉开额头处的一缕头发,甩了一下头,骚包无比的道:“没得问题。”
何乔新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暂时走出了兄弟身死的影响,估计跟来时一路上他的遭遇有关,侥幸心理作祟,鄙视的看了阿大一眼,何乔新右手再次开始敲击桌面。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了杭州分社的门,准备在附近雇辆马车,转了一个完,就看到昨日送两人来的那辆马车。
“老哥,你不是在码头拉人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昨天赶车的马夫,看到昨天的两人,听到何乔新问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这不是昨晚上回去听说那个什么出版社的大社长来了嘛!我寻思着肯定拜访的人不少,在这拉一个人,可能赚的比在码头拉几个人还多。”
“老哥稳得很!”说着何乔新伸出了大拇指比了一个赞,马夫没跟何乔新接触过,不懂啥意思,但是听这话他知道这也是好话,也学着比了一个赞。
说出目的地,马车拉着两人远去。一路上马夫唱着昨天何乔新唱的小调。昨天他还只会跟着哼哼,今天竟然能完整的唱了下来。
车里何乔新震惊不已,感情老哥还是一个被跑马耽误的文艺大叔,这学习天赋和演艺天赋也是杠杠的。
很快断桥就浮现在几人眼前,到了地方后,下车付了车钱银两,何乔新带着阿大往诗会地点走去,后方隐隐约约传来马夫的话语“我就说在哪蹲人肯定给的多,狗大户!”
阿大跟何乔新都是一身儒衫,腰间别剑,一副书生模样打扮。
看到两人过来,因为杭州读书人不认识何乔新,都以为是哥哥带着弟弟来见见世面。偶有自来熟的打招呼也是“兄台,带弟弟见世面啊!”。
何乔新走在前头,带着阿大来到了西湖边上,旁边就是断桥。看着面前不时有人上去的大船,阿大没来由的感到腿有点软。
“乔新,要不我在岸边等你吧?”
鄙视的眼神再次看向阿大,何乔新没好气道:“那要是跟京城花仙楼一样,有个人是刺客扮作的,你在岸边等着给我收尸吗?”
拉着不情愿的阿大往船上走去,递上请帖就被迎了进去。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一身泛旧的儒衫走了过来,看着何乔新说道:“可是何乔新,何解元当面?”
见老者问话,何乔新猜出这就是邀请自己参加诗会的大儒方百川,赶紧弯腰行礼:“学生正是何乔新,见过方老,方老叫学生乔新就好,解元只是恰逢其会得了个名头而已,不敢在方老面前称呼。”
方百川把何乔新扶起,面露笑容,这小家伙可是被杨士奇夸了多次,每次来信都会提及。昨天得知何乔新到了杭州,特么邀请他过来见见,一见还挺满意,小小年纪没有骄傲,难得。
“那我就叫你乔新了,走…跟老夫去里边,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都是杭州有名的才子佳人,有名有实力的读书人。”
两人跟随着方百川往船里边行去,进入这大船内部,何乔新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小型的教室。有讲台,有桌椅板凳,跟上次在金陵淮河坐的画舫就不是一个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