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李宴看的明白。
何月芜也罢,江平娘也好,背后迫害有皇家作保的赵达,此番事起,牵扯的不会是一件因果。
王公私扩良田,若是叫天下各路的良田,皆被公家侵占,天下百姓如何抗灾抗洪,如何生息。
每年数以万计的灾民南迁,这绝非是一个盛世该有的征兆。
到这里,李宴才明白崔廷衍之思。
崔小世子,怪道东南言说,他是大义之人,有为生民计之仕怀。
若一个人连自己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那他必是这世间最英伟之人。
西城百姓请待,尔等之死,不会含冤。
轰动朝野的粮草侵占案,顷刻必至。
我辈,为扫平贪佞,定当义不容辞。
“北椋,持剑开,随我闯一回鼓上公案!”
北椋霎时坐正,反应过来后,面上端的欣喜慎重。
“是!”
公案接了状,依例,先仗责台下人六十大棍,江平娘稳着脚步走至受刑台,面上无有一丝波动,坦然趴下。
当大棍仗到第十三棍时,江平娘不堪其痛,已然半昏过去。
台下百姓哀恸,全然哄闹开,眼睁睁看着含冤之人被仗责痛晕身前,一时间,民怒再次激愤。
更有甚者,已经朝公案里扔白菜叶子,砸鸡蛋,眼看门口闹成一团,不好收拾,公案座上,接状词的大人着手吩咐衙吏关上大门。
大门被数十衙吏推着关上,门口拥堵的百姓一鼓作气拼了命往里闯。
这扇门若是关上,今朝晕在公案里的江平娘会不会被仗死都难说。
“狗官草菅人命,我等读书之人,进京修学,为的不过是一个生平苍生计,江平娘一案恸我,天下读书人,拿起手中力气来,随我推翻了这公案大门!”
天下往往情绪最为激动之人,为百姓身先立足之辈,当属读书之人。
任谁,瞧见西城灾区,百姓一度流离失所,前有何月芜状告公堂,后有乐府歌伎上敲登闻鼓,听得这样的消息,还能够坐稳席面,不为其动。
登闻鼓一响,已然吸引了数百城民,眼看公案之外的空地上,人是越聚越多。
李宴便是下了马,也挤不进。
北椋手持剑柄,少顷破开一条道路。
众人皆回头来看,只见从台下走来的,是两名白衣女子。
女子形容肃穆,有一剑客贴身跟随。
有眼尖地,立时认出了这是谁。
这是李家娘子。
是余安巷的李宴。
是在嘉道王府舌战老王爷的李家后代。
“是李家娘子!”
“李娘子!”
众人纷纷让道开,李宴不废一分力气,走至了公案大门处。
大门被内里衙吏全身抵住,内外你撞不开,我关不紧。
李宴行至门前,北椋只消拔出手中长剑,一个剑招之间,大门顷刻破开,数十衙吏皆被弹破。
道路清退,李宴便就这般孤身闯入了公案之内。
撂高手中长袍,单脚踏入。
朝廷,冤案,惠州赵达,你皆奈我何。
这个公道,我讨了!
门口闹出轰动,案上审案官员大惊。
“堂下何人,竟敢擅闯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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