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玥别扭地将下巴从她手指间挪开:“不如苏姑娘国色天香。”
姜鹏海贯会看人眼色,自然明白苏婉凝欲迁怒秋玥,赶忙插嘴:“小门小户出身的,哪儿有忠伯侯家的姑娘顺眼。姑娘真会说笑。”
亏得平日里压根不会碰面,还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不然像这种人,苏婉凝早就设法儿惩治了。
好在她已看清“李素兰”耳垂上的蹊跷,陆嘉容也脱身去寻青竹,自己只需守好大门,拖住时间等太后的到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后的轿撵晃悠悠地落地。
“哀家心说,又是梅哲许那个小子犯浑闯祸,没想到是婉凝遇到麻烦事了。”太后鬓发上就插了一只素朴的簪子,看来是就寝后被叫醒的。
秋玥也发现了这一点,眉毛都跟着愉悦地舒展。
太后睡后被扰,想来心情不会大好。
明月姑姑在边上跟着,也是一脸庄重,目不斜视。
姜鹏海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且能轻易从太后手下捞出李素兰,要说太后宫里没个照应的人,傻子都不信。
只见他谄媚的眼神多次飘到明月姑姑的脸上,都没得到回应,只好斗胆回话:“太后娘娘圣安,今夜事发突然,请娘娘来也是在帮苏姑娘。毕竟姑娘年幼,监管不严导致钟楼走水的罪过,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苏婉凝心道手段够毒辣,姜鹏海先前还恨不得把你当做菩萨供着,这会儿就立马变脸拉她下水。
她倒不着急反驳,先看看太后怎么说。
“婉凝,哀家怎么越听越替你委屈。难不成钟楼的瓦片掉落砸到人,也是因为你在顶楼出现,踩踏瓦片的缘故?”太后因休憩被打断,怒气正无处消解,姜鹏海就撞了上来。
姜鹏海听话里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不敢轻举妄动。
秋玥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回禀太后娘娘,钟楼在庆国大典之前走水,势必会大举翻修,大兴土木,也不知是否会惊扰哪一路赐福的神仙,到时降罪大燕可就不妙了。”
太后冷冷地瞥了眼秋玥:“又是你,怎么次次与婉凝作对都有你。难不成是姜鹏海这个狗奴才给你的底气?!上次若不是庆云保你,你早就没命了。现如今还自以为攀上了姜鹏海这个高枝,居然敢编排起大燕的国运了?明月,掌嘴。”
明月姑姑二话不说,挥手就扇了过去。
苏婉凝真要感谢前几日在太后面前吹得那些耳旁风,获得了太后的宠爱不说,还让她对身边人起了疑心。
姜鹏海恐怕私下为太后卖命,是太后手里的一条狗。
不过阿母出面担保下李素兰这件事,苏婉凝是真没猜到。
“太后娘娘,这么晚了还让您亲自跑来,婉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是自打我进宫以来,身边的丫头平白无故失踪了不说,钟楼也在我离开后莫名走水。看来婉凝以后要多跟着太后您吃斋念佛,洗清不知何时背负的罪孽了。”苏婉凝目光中具是疲惫不堪,又有些自责。
“一派胡言!”太后阴沉地盯着秋玥:“明月,继续掌嘴!长公主和忠伯侯的女儿岂是你们这些奴才能污蔑的。婉凝你莫要忧愁,哀家替你做主,哀家就不信了,翻遍整个后宫,还找不到一个活生生的丫头。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姜鹏海心疼脸颊肿的跟馒头一样的“李素兰”,怯怯问道:“那钟楼遭了此次劫难,太后娘娘可要去看看损坏了何物,后面该如何处理?”
苏婉凝露出神秘的笑容,大步推开院门:“太后娘娘,您请。”
太后踏入门槛时,有一丝清风拂过脸颊,心道不像是着火该有的氛围。
只听“哗哗”几声,半空中燃起明亮的火花,像是一束束带着羽翼的光箭,飘散在空中,化为缕缕白烟,转瞬消逝。
单独只看一处的光亮还不够震撼,站在钟楼阶梯上的赛睿和古拉,看到贵人们走入,更是卖力的拉开几十条铁绳,齐齐击打。绽放出的火花,从高处坠下,让一群人仿佛突然置身万千星辉下,恍如仙境。
太后刚回过神就不住称赞:“不愧是火树银花。婉凝,这莫不是你给哀家的惊喜?”
苏婉凝笑着回答:“婉凝岂敢惊扰太后娘娘的美梦,不过是寻了排练处,先试试火树银花的威力,以免庆国大典那夜伤到贵人。刚才被姜公公斥责时,我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真出了问题。”
“婉凝真是有心了。”太后说着,发现了跪成一排的三个人,有男有女,又疑惑问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苏婉凝知道,按照太后的水平,肯定看出被捆绑的人有问题,只是充楞不说,就是为了给她发挥的空间,发泄被人诬陷的怨气。
真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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