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没诚信的家伙,不知道糟践了多少姑娘家的清白!”
“爷爷我从来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毁了那么多姑娘家,你也配是女人!”
清也饶有兴致的看着传闻中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的卓家公子对着老鸨一顿痛打,虽风流成性却也算得上正直。
另一旁裴樾将发狂的中年男子打晕,探上他的脉搏,眉头逐渐拧成死结:
“大人,他死了。”
“什么?死了?”
卓耀愕然的看向地上方才还力大如牛的中年男子,抓起另外一只软绵绵的手探了探脉搏。
“元捕快。”
顾言悯微微偏头正对上清也打量卓耀的目光,听到他的声音后立刻正襟危坐。
“来了来了。”
她连声应着,小跑到中年男子的身侧,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看了看对面纹丝不动的裴樾:
“裴侍卫可否站远一些?”
裴樾看了她一眼,往后挪了半步。
“……”
清也也不恼,伸手用力的朝着死者的腹腔一压,迅速后退好几米。
中年男子的口中喷射出大量浓腥的血液,像水柱一般朝着周围散开。
距离最近的裴樾首当其冲,雪白的衣袍上满是血渍,脚下还有一团不知名的黑红色糊状物。
“我都说让你站远一些了。”
自知理亏,裴樾看了顾言悯一眼,沉默的退到了一边。
“怎么死的?”
“不知道大人是否听说过一种秘药,叫归尘。”
“你的意思是他中了归尘的毒?”
清也歪着头看他,终于从他面具一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裂缝。归尘、絮婆、骨醪、扶桫并称上古四大毒,一直都封藏在深宫之中。
“归尘此毒属于慢性剧毒,中毒之人刚开始不会有任何不适,反而一日比一日精神并且力大无穷。”
清也伸出一根手指摁了摁中年男子软塌的肚皮,接着道: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这种极度亢奋的精神无处发泄,中毒之人会变得易怒噬杀,若此时有人教唆他去杀人,就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所以他是怎么死的?”
卓耀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这么一个铁大个一下子就死了,还成了这副软趴趴的模样。
“他本来不会死的,如果他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杀了徐娘,明日依旧活蹦乱跳。”清也叹了口气,“但是他被拦下了,无处宣泄,爆体而亡。”
“那岂不是非要死一个了?”
清也点点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顾言悯:“方才我与他打斗的时候刺了他一刀,他的伤口处全部都化沙了。”
归尘,尘归尘,土归土。
顾言悯看着元清也沉静的面庞,淡淡问道:“元捕快倒是见多识广,连上古四毒都有涉猎?”
清也忙谦虚的摆摆手:“不过是几年前府衙里头抓过一个卖假药的,进了牢都不忘搞推销,说的神乎其神的。这归尘便是他说给我听的,说到絮婆时他就因为话太多被斩了。”
顾言悯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什么。反倒是一旁的卓耀听得炸起了毛,离那尸体远远的:
“等下等下,既然都说了是上古的毒,那这种毒哪里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毒的来源便是三月前假死的花尽,徐氏你说呢?”
徐娘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顾大人,民妇真的不知!温大人买下花尽初夜后赠予他人,让民妇其余的一概不要过问。民妇真的不知道!大人明鉴啊!”
她看起来倒是不像说谎,温昭辞哪里来的归尘,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清也撰紧了拳头,这么多年来,她对这位所谓父亲的了解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裴樾,你带上徐氏,今夜务必将花尽接客的名单整理出来,对这些人严加看管。”
“卑职领命。”
“温昭辞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那曲止也是他转送的,会不会也有啥问题?”
卓耀在地上啐了一口,有些后怕的看着被衙役们抬走的中年男子。
“那倒是没有,我验尸的时候看过了,除了心没了,一切正常。并且她死后也没有化成沙土。”清也摇了摇头。
“那就好!”卓耀拍了拍心口,一脸的悔不当初,“要不是听闻溱江美食久负盛名,我才不来。顾衡听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温昭辞了?你居然忍心让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替你挡危险的桃花?”
他咬牙切齿的看向毫无愧疚之心的顾言悯:“接了也就接了,这白府寿宴,人家巴巴送了请帖来,你不去就算了。人家溱江大厨的特色菜我一根毛都还没瞧见,你就给一窝端了!”
清也有些心虚的瞟了顾言悯两眼,干笑着道:
“那大厨我认识,不如明日草民带卓大人去吧。”
“还是元姑娘地道啊。”
卓耀乐呵呵的拍了拍清也的肩膀,顾言悯顺着他的手,一抬眼与清也闪烁心虚的目光对上,勾了勾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