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等冯远答应,那边“啪”一声就挂了。
老张头儿,在军校给他们这届学生当教员的时候脾气就不好,但是似乎本事大的人脾气都不太好。
“两周啊,”他抬头看向太阳,自言自语,“干什么去呢?”
“啧,那些家伙肯定想我了。”
冯远驾车驶出办公大楼,在路边看到了一家花店,走进去问:“有鲜花吗?”
店里的女主人微胖,正翘着二郎腿在空调口嗑瓜子,看了他一眼,道:“你脚边的那些都是新进的。”
冯远穿着军绿色的休闲长裤,上身一件黑色宽松半袖,顶着回来后刚剃的板寸,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没啥钱的青瓜蛋子。
“我要一百枝这种花。”他指着一边花蕊淡黄的雏菊,道。
老板娘稍稍有些被惊讶到,眼睛一转,起身招呼着:“不好意思哈先生,这花进价太高,还没有一百枝那么多呢,先生是送给情人的?”
“不是,”他说,“我就是觉得这个挺好看的,不过他们也不讲究这些,你们有什么花是够一百枝的么?”
“他/她们?”老板娘眉心微跳,想着这小伙子看上去还挺干净老实的啊。
“就……就剩玫瑰了,红玫瑰。”老板娘指着冯远跟前的花桶,里面密密麻麻的插着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煞是好看。
冯远微微皱眉,想着会不会不太好,但是最近好像也没有其它花店了,第一次有机会看看他们,他又不好空着手去。
“那好吧,一百枝。”
老板娘将那些玫瑰花起出来扎成束,递给冯远,眼神复杂。
冯远很敏感,瞬间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狐疑的带着满怀的玫瑰走出花店。
等他开车到墓园已至夕阳落日,傍晚的风变得清凉,热烈的火烧云铺满天际,灿烂的橙色光束洒在每一块墓碑上。
冯远将色彩浓烈的玫瑰挨个儿放到他们的墓碑前,并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小远可能要晚些去看你们。
他们的生命就像这些火红热烈的玫瑰,散发着香味,可惜到了明天早上就枯萎了。
等他走到最后一排,看到青松掩映之中隐隐绰绰有一个身影,他以为是墓地的管理人员,并没有太在意,兀自依次放下花朵,继续自言自语。
苏茜在斑驳阳光下站立,她穿着黑色的纺织背带裤,简单的白色衬衫,发丝在头顶盘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优雅,当她转头看到有人走过来,微微有些愣怔。
那人在夕阳下手捧玫瑰,如孩子般认认真真的将每一枝花朵都郑重地放到墓碑前,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在苏茜的眼中,那个人好像又变了,第一次见他时是自信张扬,杀伐决绝;第二次见他时是温文尔雅,卓尔不群,现在见他,却给她一种颓废的感觉。
她不敢再像上次一样冒冒失失的叫出他的名字。
冯远抬起头,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他有些惊讶,随即露出自己那种看起来略带匪气的微笑。
他站起身,朝她伸出手,道:“好久不见,苏小姐,我是冯远。”
苏茜松下一口气,将手递过去,回答:“好久不见。”
“当年叶卡捷琳堡吼你实在不好意思,但为免暴露身份,还希望你能理解。”冯远笑着挠挠头。
苏茜摇头,道:“我还要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我想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说,“按道理说当时的所有演职人员和观众应该都在主会场,你怎么在会场外面?”
苏茜的脸瞬间红了,难道说,是为了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