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微顿时后悔不已,立刻上前扶起云知鹤,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茯苓丹递给他:“这是茯苓丹,能够缓解内伤恢复灵力,你赶紧吃下去。”
茯苓丹也算是比较珍贵的丹药,若不是像容长微这种背景深厚的人,恐怕很少有人如此舍得。
云知鹤重重地咳嗽几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后背的月织锦被灵力撕破,现在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她却并没有接过茯苓丹,而是用手抹去脸上沾到的鲜血,冲着容长微勾唇一笑。
“没事儿,这点伤我还受得住,只是先前腰腹的伤口又开裂了。”
眉目如画,绚烂如阳。
“伤口开裂了还笑得出来。”容长微瞄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着。
云知鹤仍旧是那副不在乎的样子,却从怀中取出一枚剔透的玉牌。原来之前的灵力冲击太过突然,她便将玉牌藏在怀里。
云知鹤晃了晃手里的玉牌,笑道:“怎么样?”
被考生夺取玉牌,这对内门弟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更何况是首次参加玉牌战的剑圣爱徒。但看着云知鹤小心翼翼护着玉牌的模样,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没能顺利说出去。身边的其他修士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别样的情绪,或者说,他们看向云知鹤的目光甚至带着几分钦佩。
即使是换做这些内门弟子,在刚才的情况下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地步。
剑圣首徒这块玉牌的分值没有辜负云知鹤的期待,几乎将她送上了玉牌战的榜首,在加上刚刚她夺取的另一位修士的玉牌,已经足够让她和崔望舒通过测试。而其他留在原地,战斗尚未结束的人,却也无心再战。
见识过秋水剑的光辉,很多人起了怯懦之心。
那些没能夺得玉牌的考生都四散离去,有几个内门弟子也冲着容长微行礼退去,现在剩下的只有寥寥几个人,以及容长微和云知鹤。
这是很诡异的组合,云知鹤握着两枚玉牌瘫倒在地上毫无防备,容长微则握着归鞘的秋水剑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留下的内门弟子没有一个试图此时攻击云知鹤,都眼神复杂的看着两人。
形成了一副难得的画面。
“云哥!”
崔望舒那尖锐的声音夹杂着略微的哭腔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副安静的画面,只见他挽着衣袖,脚上精美的朝云靴被泥水溅得看不清原本面貌,看来应该是非常着急地跑过来。
让容长微有些意外的是,直到崔望舒出声叫喊之前,他都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气息。
不过此人哭得如此伤心,看起来应该是云知鹤的朋友,既然是她的朋友,容长微自然也不会多加阻拦,还用眼神示意那几个想要拦截的内门弟子不用动手放他过来。
于是,只瞧崔望舒如孤女奔丧般猛扑到云知鹤身边,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嚎啕大哭:“云哥呀,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早知道我就不执拗了,那朱颜儿怎么也比不了云哥呀…”
“哎哎哎,你压着我伤口了!本来没事儿都要被你压出事儿来。”云知鹤赶紧坐起来,像是害怕崔望舒的鼻涕眼泪沾到她身上
崔望舒见状,立刻乖巧地挪远身子。
“诺,这块儿玉牌是你的。”
将怀里的两枚玉牌取出,云知鹤留下了容长微的那块,将另外一块儿随意地扔给他。
“云哥威武!”崔望舒手忙脚乱地接过玉牌。
容长微这才注意到,这个崔望舒的灵力气息弱的可怜,年龄看起来也有二十岁了,是刚刚卡在太真考学的限制上。也就是说,这个崔望舒在修习的道路上,天赋并不高。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云知鹤扯上关系,关系还如此之好?
不过好奇归好奇,戳别人脊梁骨从来不是他的爱好,既然能和云知鹤成为好友,想必这个崔望舒也有过人之处。
容长微起身,将手里的茯苓丹送到崔望舒手里,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试图交给云知鹤一定会被他拒绝,但自己并不想收回已经给出去的东西,所以他选择交给崔望舒。
“茯苓丹?!这可是很珍贵的丹药。”崔望舒惊呼。
看起来他的眼力还不错。
容长微一反先前洞穴寒湖时在云知鹤面前的语调,此时话语里带着疏离清冷:“这次她意外受伤,我有很大的责任,这枚茯苓丹能够帮助她调理气息,绝不会落下半点后遗症。你既然是她朋友,交给你也一样。”
崔望舒赶紧将茯苓丹收好,同时像模像样地冲着容长微行礼道谢。
“玉牌战的时限很快就要到了,那些没夺得玉牌的考生现在应该都在伺机而动,她既然因为我受伤,我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你要是不嫌弃,也陪她在这里休息调养一会儿,等玉牌战结束,我自然会找教习替她彻底治疗。”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云知鹤,既然玉牌被夺,那他也算是出局人员,按照惯例可以离开这片区域回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云知鹤的样子,他有些不太愿意离开。
索性就送佛送到西,保证最后这段时间没人敢来骚扰她。
自从和云知鹤有了交集,似乎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受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