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弗雷德拽到帐篷里,然后问他:“不好意思,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什么在干什么?”弗雷德莫名其妙地说,“我们在下注。”
“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让你清醒一下,”艾莉说,“你知道赌博是错的吧?”
“就这一次,亲爱的,”弗雷德搂住她,“没什么坏处的。”
没什么坏处?等卢多·巴格曼骗走你们所有的钱你就会哭着忏悔了。
“听着,”艾莉耐心地说,“你们之间连契约都没有,怎么能保证他一定会遵守信用呢?”
“因为他是魔法部官员啊,”他语气轻松,“爸爸认识他,魁地奇球票也是他替我们搞来的,不错的老伙计。”
“好吧,就算是这样,”她简直无奈了,“我也不希望我的男朋友是个赌徒,好吗?一旦尝到一次那种不劳而获的甜头,你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以后遇上任何事你都会想走这种捷径,然后总有一天你会连裤子都输掉。”
“天哪,干嘛把这事弄得这么认真呢?”弗雷德说,“你说话的语气简直像我妈妈。”
“什么?”艾莉不可置信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他赶紧补救,因为艾莉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我是说,我收回这句话。”
“我像你妈妈?”艾莉怒极反笑。
“行,拿着这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她说完,推开弗雷德,把钱袋扔到他身上,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出去以后,艾莉才发现帐篷本身似乎不怎么隔音,因为所有人都凑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看到她走出来就马上散开,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还好吗,艾莉?”金妮问她。
“没事,”艾莉板着脸说,大步流星地往外面走去,“我想单独呆会儿。”
弗雷德把钱袋扔给乔治,一边追上去一边大声说:“交给你了,哥们。”
撇下帐篷前所有的家人和朋友,艾莉一头钻进一群兴高采烈的德国巫师的营地里,她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
这本来是一个热热闹闹,暖洋洋的美好夏日,远处山上的绿色温柔得让人心碎,但是眼中映入的一切都让她想哭,眼眶热热的,但是她不想哭出来,不想被那种软弱控制住自己,深怕自己会突然陷入那种人类与生俱来的孤独之中——
艾莉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营地的另一个边缘,在一棵粗壮的欧洲白蜡树下坐下,抱着膝盖,凝望着头上的绿茵沉思着,仿佛内心深处有一个问题,长久以来她都如此地渴望着答案,但这世界却不予回答。
人们的笑声和木头燃烧传来的噼啪爆炸声如此清晰,她倾听着,感觉自己被触动了,她的胸口奇怪地收紧了,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待在这里,在这个世界上要变成什么——
她很气弗雷德的口不择言——这是真的,这个混蛋居然敢说她像妈妈,好像她很乐意一本正经地跟他讲什么大道理似的,这都是出于关心他,难道在那些男孩心里,谈恋爱就只有没心没肺地一起胡闹吗?
但是说到底,哈利的伤疤还有暑假被迫学习经营的事才最让她心烦意乱……
艾莉把脸埋进膝盖里,恨自己还不够年龄学习幻影移形,不然这会儿她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抱着一大桶薄荷巧克力碎片冰淇淋看肥皂剧了。
从脸颊两边滑落下来的长长的卷发被轻轻地拉动了,艾莉抬起头,看到一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站在她面前,胖嘟嘟的,有和她一模一样的海水蓝的眼睛和棕色头发。
“走开。”她瞪了那个娃娃一眼。
小人儿眨巴着眼睛,无视了她的脾气,开始吭哧吭哧地试图爬到她的膝盖上。
艾莉双手放在它的胳膊底下,把她举起到视线平行的位置,“我告诉你,让你走开了。”
小东西用力地试图挣脱开她的手,艾莉从善如流地把它放到地上。
小人儿甩甩小小的手腕脚腕,开始跳吉格舞:它像个芭蕾舞演员似的,煞有其事地把短短的小胳膊举到空中,灵活地移动着身体,两只□□替着跳跃和跨步,胖嘟嘟的小腿抬得高高的,脚尖绷得很直。
……还挺标准,艾莉自己都不会跳这种乡村快步舞呢。
“我看到你笑了——”弗雷德的声音从艾莉倚靠的树木背面响起来。
“你看错了,”艾莉没好气地说,“出来。”
他从树后面走出来,坐到她的旁边,还小心翼翼地瞄着女朋友的表情。
那个娃娃从他出声开始就停下了动作,坐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艾莉把它抱起来,梳理着它的头发,她就知道弗雷德肯定在附近控制它呢,这招可真够老套的。
“你喜欢吗?”弗雷德高兴地看到姑娘把它抱在怀里,“这是我做的,你猜猜原型是谁?”
“我吗?”艾莉冷淡地说,“如果你要告诉我这个答案是错的话,某人就死定了。”
“当然是你了,亲爱的。”弗雷德把手伸到艾莉的背后试图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