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毕方鸟又望着她叫了两声。
“乖啊。”卿言离毕方更近了一些,手中光华流转,“昭明”在洁白的光芒渐渐下显露出来。
而后卿言的手轻轻的往前一伸,“昭明”像是带着线的纸鸢一般随着清风飞向了毕方,在它周身环绕着旋转。
白色的光华四散,旖旎绚丽,美轮美奂,卿言的瞳孔却微微收缩,眉头颦蹙,身子开始微微发抖,她一惊之下后退了好几步,直至手触碰到冰凉的石壁,才堪堪冷静下来。
毕方,清羽族神兽,人间三大神兽之一,神明就给这世间最后的希望。
居然……沾染了煞气……
卿言从前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象,若神兽出了事,这世间会如何?
当所有的希望变成无边的绝望,当最后一丝光亮也悄悄熄灭,人间该何去何从?
作为最柔弱的物种之一,人类先是失去了神明的庇佑,再是妖魔的肆虐,如今竟连唯一的希望也要失去了……
毕方鸟身为神兽,浴火而生,因火而活,所以可以生活在烈焰里不受所损,困身岩浆反而会增强它的灵力,对它的修炼只会有增有益。
在清羽族后山的岩浆中生活了三百年的毕方,若是受煞气所侵,失了神智,侵害人间……无了神兽的清羽族,只余夜凌和镜漪两族可以制服得了神兽毕方吗?
它可是神明留下的唯一的不可憾动的信仰啊。
若它致使人间大乱,那错的是谁?是给施煞气的背后之人,清羽族族人,毕方自己还是……神明呢?
这背后承担罪名和罪恶的,依然是神明啊……
背后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毁了毕方,毁了人间,欺辱神明,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可以让那人憎恨人类和神明到如此地步……
半晌,卿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桃花眼的眸子里光华流转:“是他给你锁起来的?”
他,自然指的是易辞。
“毕方……毕方……”毕方又开始叫起来。
卿言狐疑的望着毕方:“你会说话?我知道你的名字,不必再同我解释一番。”
说完卿言才发现,这不是毕方在说话而是毕方真正的鸣叫,叫声如名。
“我知道了,我想,我也知道,他为何将你锁起来了。”
卿言伸出手,在虚空中抚了几下,像是温柔的抚摸了毕方一会儿:“他是在保护你,也是在成全你。”
眼睛坚定,光华四盛:“抱歉,我不能救你出去了,你出去了,一定会后悔的。”
煞气的影响真的一无所知,或许毕方现在这般是最好的安排了,若是日后,世间有了对付和解决煞气的方法,或许你就可以……
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不过……他这么做……你是可以生气的。”
话题忽然一转,卿言又道:“我想我猜到是谁让你变成这般模样了,易辞到浑沌之地也有为你报仇的原因在吧。”
“虽然是这样的理由,但他借用你的灵力也是事实……你放心,他一定可以回来的,等到他回来了,我们一起来看你,好不好?”
“毕方毕方……”
毕方鸟又是那般委屈又求救的眼神望着卿言。
“我此时确无方法可以助你,你等等我,我努力找到解决方法,不,我一定可以找到解决办法,将煞气清离。”
卿言从怀中拿出一颗易辞给她留的玄元丹,奋力朝毕方鸟扔了过去:“你先吃了它,可保你性命无忧。”
语罢,卿言又端详了一会儿毕方,转身朝外走去,她这一趟果真没有才来,至少搞清楚了易辞手臂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伤口不像是被某种利器划伤,反而更像是被某种液体溅到了……
身后传来毕方的一声低声的呜咽,卿言按下心头的不舍,快步离开了山洞,将所有的震撼与担忧尽数埋藏在漆黑幽冷的山洞之中……
如今这般想来,易辞不仅是为了私事去的浑沌之地,更是因为沾染了煞气的神兽毕方。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是谈判,聊天还是决斗呢?
他会是完完整整的回来,还是……
卿言压下了满脑海的思绪,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床幔思考了许久才缓缓睡下。
梦中时而在缠绵悱恻的桃花镇客栈的厨房之内,时而是在飞雪漫天的北冥境,时而是在清风拂面,山花烂漫的苍峄山顶……
光怪陆离,似真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