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瑟瑟,夜凉如水,诡异的寂静充斥了整座苍峄山。
一场冲天的烈火方才停歇下它吞噬的步伐,零星火苗便在寂静中归于黑暗,偌大的苍峄山唯剩玉琼台那一抹微弱的光亮。
苍穹,山野,落花,万籁俱寂。
易辞的眸色似月夜湖泊,平静默然,又似深海般幽暗,平静中隐藏着可以吞天没地的巨浪,不停的翻滚着,汹涌着,叫嚣着。
所有汹涌的情绪停止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
“不用过去。”眸子定定地凝着灯火通明中的那一抹雪色,“她总是需要长大的。”
“是,公子。”聪明衷心如佴姬颜,一语便了然自家主子的想法。
佴姬颜不再多言,同易辞一同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峦。
远处的一角,一抹红色的光亮正渐渐点燃着刚刚归于沉寂不久的苍峄山。
玉琼台上。
卿云脸色惨白,意识不清,口中不断呕吐出鲜红的带着丝丝黑气的鲜血,灵力在急速的消散。
青松额角渗出湿润的汗珠,不停的落在地上化为一团团氤氲的痕迹,但他来不及擦拭,他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把着卿云虚弱的脉搏。
“阿云怎么样了?你把脉这么久了,倒是说句话。”
雪夫人在旁焦急的问道,眼睛直直的盯着卿云,眸中尽是担忧和焦灼之色。
“咳咳咳,为什么还在吐血?快止血!我命令你,快止血!”卿兮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走过来,视线紧紧锁着卿云。
又是一滴汗珠滑落。
“我……族主……”
青松忽然放开卿云,神色异常惊慌的跪在地上,身子剧烈的縠觫着:“族主,夫人,我,我治不了……治不了……”
“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叫治不了?恩?阿云自小身子康健,连大病都不曾得过。就算前些日子在豆谷村受了那样重的伤,也不过休养数日便恢复如初。”
卿兮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上前拎起青松的衣襟,眸色血红,恶狠狠地道,“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治不了?”
卿兮体内的暴虐情绪被一把勾起,借着提领的动作,手中施了力气猛地将青松掀翻在地。
“咳咳咳……族主……咳咳……”
卿兮人品虽然有所欠缺,但毕竟是一族之主,自身的灵力术法在人间真真算得上是佼佼者。
青松这一下摔得不轻,老身板有些招架不住的猛吐了几口血,不停的咳起来。
“青松,这是我唯一的儿子,请你用尽全部力气去救他。另外,在我这里,没有不可能,你必须救好他。否则……”雪夫人冷冷地凝着青松,“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我……”
青松的嘴巴不停颤抖着,神色惊恐又有些绝望。
卿言蹙了蹙眉,丹唇微动,没有说话。
还不到时候,她必须继续等。
半晌,青松闭上眼睛,语气沉重:“此伤,恐只有一人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