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身子骨弱,住的也偏。
岳金銮到江妃的清心殿时,宫里用午膳的时间已过了。
江犁雨与秦湛刚用过膳,坐在殿里眉眼来去。
江妃看着,心里十分开心。
江家这些年子弟没出息,只承了一个祖上侯爷的爵位混着,说是清贵之家,实则早已没落。
不过好歹还有一家子女儿。
男儿没出息又如何,江皇后早亡、自己无宠又如何,只要江犁雨做了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之位还是江家的。
只要皇后的位子还在,江家就永盛不灭。
江犁雨很清楚江家对自己寄予厚望,她至今还能在闺秀里占一席地位,不是因为江家厉害。
而是因为江家出了个太子。
太子是江家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未来的夫婿。
她花尽心思了解太子喜好,培养多年,才与太子有了今日的情分。
江犁雨调着一盏梨汤,用纤纤素手奉给江妃,声轻如细雨,“姑母的身子可好些了?”
“勿要挂念,我好得很,不过是旧疾罢了。”江妃饮着梨汤,扯了一下江犁雨的衣袖,往太子看去,下巴点了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催道:“太子难得来一次,可是为你来的,好好侍奉,不要出错。”
见江犁雨点头,江妃这才安心。
秦湛直勾勾看着江犁雨的背影,半点不掩。
少年面如冠玉,俊秀清雅,又带着这般灼热的视线,岂有少女是不心动的。
江犁雨心里快幸福死了,羞答答又把梨汤奉给了太子,美眸含笑,眨呀眨的,像要眨进秦湛的心里,“表哥也尝尝,我亲手炖的梨汤,润燥化痰、养胃生津,最宜秋日饮用了。”
秦湛还是盯着她的下身裙裳,不知在想什么。
江犁雨低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违和来,又道:“表哥?”
她叫了好几声,秦湛才回过神,眉心一拧,“多谢表妹。”
他接过梨汤,欲言又止,将视线转开了。
秦湛今天态度格外冷淡,江犁雨怕他对自己失去热情,忙不迭凑了上去,“表哥怎么不喝?”
秦湛像是吓着了,往后仰了仰,“表妹!”
“我在呢表哥,你有什么
要同我说的?”江犁雨前倾身子。
她越来越近,秦湛终于忍无可忍,放下手中梨汤,“请表妹自重!”
江犁雨一愣,心里又气又慌。
太子这是怎么了,以往都跟她暗送秋波的,今天居然如此冷淡。
是她妆容不美,还是她衣裳不好看?
江妃喝着梨汤,心里正在为美好的未来而憧憬,听见太子那头的动静,转过头去想看看情况。
这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尖声道:“犁雨!”
江犁雨懵懵地回头,“姑母,怎么了?”
江妃捏紧扶手,僵着笑,轻声道:“……没什么,你过来。”
江犁雨走过去,江妃一把捏住她的腕子带进了偏殿,怒道:“你来了月信怎么还敢入宫,几时弄在衣服上的!”
江犁雨小脸惨白,低头去看自己身后。
臀下印着一团洇开的血渍,在她颜色浅淡的藕色罗裙上分外醒目,像是张笑吟吟的红唇,在讥笑她的狼狈。
她突然明白了太子方才的冷淡从何而来。
女子的癸水向来被视为不洁与不祥,她弄在了身上,还故意往秦湛身边凑。
在秦湛眼里,她一定脏透了!
“我、我不知道……”
江犁雨紧张得哭了出来,“姑母,太子殿下不会厌恶我吧!”
江犁雨十三岁,与太子同岁,去年便来了初潮,她一向好洁,从未弄在身上过。
今日听闻太子得了空闲,才匆匆入宫。
忙着在江妃的小厨房调梨汤,都未来得及注意癸水。
江妃无力道:“接下来太子如何,便要看你怎么做了,你与他到底是表兄妹,又素来有情,他不至于会薄情至此的,速速换身衣裳去。”
江犁雨闻言,急忙去了。
江妃则整理仪容,走回正殿,想着要怎么安抚太子。
甫一踏进正殿,她便愣住了。
殿中已不止太子一人,还坐着岳金銮、秦珩。殿外等着不少宫人,看上去都是岳金銮带来的。
他们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块点心,还是上好的金乳酥。金黄的乳饼像洒了金箔,香气四溢。
江妃气的浑身发抖,本就病弱的身子抖的快断了。
这可是她都难得尝一次,太子来了才特意拿出来招待的金乳酥,怎么全进了宫人的口
中!
再看岳金銮与秦珩,手里拿着几块点心,面前还摆着好几碟。
都是她拿来招待太子的昂贵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