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的心疼的滴血,却听太子温声,“你们既爱吃,便多吃一些吧。”
她险些站不住,好在身边的宫女鹊枝扶了一把。
岳金銮与秦珩饿了一中午,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赶来江妃宫里,当然不会手软。
江妃上辈子仗着自己是太子姨母,没少给岳贵妃脸色看。
岳贵妃脾气好,却不代表岳金銮脾气好,她今天就是来找茬的。
再说就江妃这些点心,还不如眉寿殿大宫女吃的。
谁稀罕!
以为她不知道吗,江妃生平最抠门,省下的银子都在小金库堆着!
“太子,这……”江妃强颜欢笑地进了殿门。
秦湛素来要脸,在人前都是极尽宽仁温雅的,做足了好人。
何况这些点心他也不屑,自然不在乎分给岳金銮他们吃,“阿柿与二弟来探望您,听说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所以我做主,便分给他们了,娘娘莫要见怪。”
江家与岳家天生不对付,奈何无论朝堂还是后宫,都干不过人家兄妹,早憋了一肚子气。
“真是饿死鬼托生的,好好的她姑母那儿不去,来我这吃了。”
江妃咬牙切齿骂了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假笑着坐上主位,“哎呀,金銮与秦珩来了,本宫这儿也没什么可招待的,你们不要嫌弃。”
既然是太子分的,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岳金銮真饿了,与秦珩风卷残云,压根没搭理江妃针扎似的眼神。
有本事来抢?
她朝着太子甜甜一笑,“谢谢太子哥哥。”
秦湛含笑,“阿柿客气了。”
岳家如今炙手可热,作为家中的掌上明珠,岳金銮自然是无数人追捧的对象。
仅用几块点心便能将她哄好,这不赔本的买卖秦湛当然乐意的很。
岳金銮埋头吃完了手上的,眼巴巴地看向江妃,“娘娘,我不嫌弃,可是我还饿。”
江妃笑容一僵,牙关更紧了。
当着太子的面,她不好太小气,忍痛挥挥手,“再给郡主上几盘……”
清心殿的宫人随了主子的抠门,说是上几盘点心,每盘只有零星两块,看得岳金銮悄
悄翻了个白眼。
这么抠,百年以后还不是一堆身外之物,不如黄土。
但她也没说什么。
到底是江妃的殿里,她不好太过分。
她把点心全推给了秦珩,盯上了桌上太子没有用过的梨汤。
看看这清汤寡水的色泽,一看就知道是江犁雨煮的,拥有极强的江氏风格。
江犁雨不在,估计又是去捣鼓什么稀奇古怪的了。
岳金銮明眸一闪,指着那汤便道:“太子哥哥,这汤好喝吗,我也要尝尝!”
江妃差点把脸给气绿。
那可是江犁雨亲手炖的梨汤,她怕侄女伤手,只吊了一小盅,仅有两盏。
太子还没喝过!
太子略一犹豫,也大方的让了,“你要尝便尝吧。”
岳金銮早已摸清太子的心理。这人既虚伪又做作,给他个戏台子能唱出个千古第一贤来。
跟他伸手要东西,少有要不到的,她今日要气江家的人,当然要好好利用太子。
岳金銮接过梨汤,却连喝都没喝,“失手”打在地上。
江犁雨炖的东西,她上辈子喝了就下黄泉了。
说没有心理阴影才怪。
江妃快昏过去了,那梨汤的价值不谈,那盏可是千两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她为了太子专程买的,花了她一大半的私房钱。
岳金銮可怜兮兮地抬眸,小手紧张得绞在一起,“太子哥哥,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秦珩都见怪不怪了。
每回岳金銮见了太子都跟鬼上身一样,娇滴滴水灵灵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原来觉得瘆人,但后来一想,瘆的是太子又不是他,便想开了。
太子见她要哭,眉心轻皱,转而又松开。
八岁大的小丫头正是玉雪可爱的年纪,哭起来没有他想象的丑,加上又委屈兮兮,着实令人可怜。
他心头一软,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不要紧,只是失手摔了个茶盏罢了,想必江妃娘娘不会怪罪你的。”
正在找由头发作的江妃心头一哽。
那可是几千两一个的盏,我那抠门的姐姐,是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败家东西的——
临到嘴边,却化作了春风细雨般的轻笑。
“哈哈,那当然了,本宫最是温柔贤惠,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盏就怪罪你呢?”
江妃死死掐住掌心,盯着那堆碎的稀巴烂的千两茶盏,笑得比哭还难看,“……但你要是能让你姑母赔我一个,本宫也是不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