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曼与文强的证已领,只是婚礼要拖到来年开春三月天气回暖时再办。
斯曼在领了证之后就搬去跟文强住了,并且安心地开始筹划起了婚礼。对于她来说,虽说婚礼还没办,但她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已算是尘埃落定了,她这时就开始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给与她相熟的一些家外人听了。
而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古秘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将这种婚讯第一个告知古秘书,而不是别的一些姐妹、女性朋友之类的人。或许是因为古秘书早已跟他们A组的监制在一起了,而她步他后尘,现在要嫁给她们B组监制了。她可能潜意识里就觉得她与他在家庭生活上是有许多共通之处的,于是十分愿意把她自己的这一消息第一个分享与古秘书听。
古志贤其实这段时间在公司里已有耳闻,只是一直没等来文强那一方面的音讯。他本来想着文强结婚的这一件大事,如果在他们B组里面传开了,那应该是已坐实了的,他就只等着文强来亲口告知自己,哪里知道没等来文强方面的音讯,倒等来了文强准老婆的音讯。
他接到手机时,确实怔了一怔,他没想到会是斯曼来跟自己说。不过一路聊着,被斯曼快乐的情绪渲染久了,他也沾染了几分喜悦,渐渐就将之前的那几丝疑虑先放下了,而只是开心地调侃了起来,说什么“你看吧,得亏我上次让你发了一个毒誓不八卦我的事情,这不,这么快喜欢的男人就跟你准备结婚生子了。所以我说啊,女人口风紧也是很积德的一件事哦!”斯曼乍听这话时还没反应过来,后来记起那次在文强家的厨房里被逼发誓的事情,就想起来了。然后她又跟古志贤说说笑笑了有半个小时之久。
古志贤在跟斯曼挂了手机之后,就独自坐在沙发上怔了半天,他仍旧没想明白为什么是斯曼来跟自己说这事,而不是文强来跟他说。他跟文强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这事情因此而显得有些不合理。他心中总觉得有些蹊跷,而他又不好直接打电话去问文强“这事情你怎么不来跟我说呢?”他只是心里隐约觉得文强是不是现在有
意避开自己,是不是他听信了别人瞎说瞎传的什么话。
而古志贤不知道的是,文强之前并没有听信过公司里的人说的任何话,只是后来直接亲眼看到了他在办公室里跟郭监制做的一些事情。再加上后来紧跟着当天晚上就又受了他弟的那件事的一个刺激,刺激太大了,心中对他们这一类人的整个群体都有些隔阂与排斥。
斯曼给古志贤打电话时是周六的上午。文强和郭竞寒都在公司里,各在各的预定下的剪片房里剪片。
古志贤跟斯曼聊到上午十点多。挂了手机后,他又独自静坐了几个小时,草草吃了一个推迟了时间的午饭后,又继续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直到下午三点多时,郭竞寒回来了,他去玄关那里给他“光明正大”地接东西,拿拖鞋,因为没人看着,所以古志贤颇显得光明正大。
他闷着头在鞋柜里找了一双厚的棉拖给了郭竞寒,一边问他:“文强跟斯曼要结婚了,你知道吗?”郭竞寒一边将棉拖换上,一边说:“知道,关监制跟我姐报备了这件事情了,说明年开春要在琛城这边摆酒,那个月他的任务量可能不能太多。”
古志贤一边听着,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应了一句:“……啊,这样啊。”郭竞寒朝他脸上瞥了一眼,又接着说:“他们摆酒的日子还没定,所以跟我姐先约略地说起这件事,只是为了明年三月份能够空闲一点。等他们具体摆酒日子定下来了,估计就要往你我还有我姐那里发喜帖了。”
古志贤一听这话,心里又有一小片刻的恍惑,才突然像是想到,对啊,文强也不仅是他的老朋友、旧同学,更是同一间公司里就事的老同事。既然说到婚礼宴客,那自然是少不得公司里头那些大人物的,事关文强在公司里的份量也是很重的。这么想一想,虽说文强家里头的人口简单,估计到时候也算不出几个人来,可是要请不少公司里的那些董事、高层的,再者跟文强关系好的那些赞助商也不少,到时候肯定也都得过来的。
古志贤想一想,文强这个婚礼肯定会办得很风光,斯曼也真是有福气,跟着占多少风光。可他忽然一想,文强到现在也没有跟自己打
过电话,难道他要请别人做伴郎?
郭竞寒看古志贤那张脸的五官紧拧在一起,一副松散不开的样子,仿佛他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正在穷思竭虑一样。他就问古志贤:“喂!想什么呢?”
古志贤一听,说:“唉,没想什么。只是想文强到现在也没有亲口通知我他要结婚的事情。我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跟他没有处好。”顿了一下,又说:“反正我也不知道了。”
郭竞寒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担心这个?他到时候还能不请你?你不如担心一下跟你更相关的事情吧。”古志贤问:“什么事?”郭竞寒又瞥了他一眼,说:“估计到时候我爸妈也会被请到。还有到时候文强肯定要请你跟你爸妈去的,到时我去跟斯曼说,让他们把我们一大家子人全摆在一桌儿上啊……怎么样?”古志贤一听,忙说:“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你是想让我一整顿饭都吃不好是不是?没看出来啊,你怎么就这么这么毒辣呢?”
郭竞寒瞄了他一眼,说:“这怎么叫毒辣?好,你不肯跟他们一张桌子上吃饭就直说,我去跟他们说你不想跟他们在一张台子上吃饭。”古志贤一听,根本没话说了。又想着这人现在每天不言语上调侃他几句是不会舒坦的,随他怎么说去吧。
古志贤不再跟他言语纠缠,而是往客厅里头走。郭竞寒紧跟了上去,问:“你不是真生气了吧。”古志贤有些无奈,边走边转过头来睃他一眼,说:“唉,我生什么气。”郭竞寒就又开始纠缠之前那个问题,说:“那我请他们把我们一大家子摆在一个桌子上吃那个酒席了啊?哇!想想真是兴奋,简直史无前例,我们两个人双方见家长的第一次这么壮观的场面竟然要发生在别人的婚宴上。”
古志贤这时已坐到了沙发上了,他抬头看了还站着的郭竞寒一眼,说:“其实呢,也没什么不可以。你爸妈和你姐肯定是在贵宾席上的,而以我跟文强这么多年的交情,照理说也该是在贵宾席上的。只是文强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我心里老觉得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请我去……”
郭竞寒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他,有意说那种让
他跟他爸妈坐在一桌上吃饭的让他紧张的话给他听,想要让他张皇起来的。哪里知道他竟然说着说着,就不惧怕了,反倒又说起文强会不会请他去这件事情上头去了。
郭竞寒也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你干嘛老这么想?应该不至于吧。”他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一条胳膊过去搂住古志贤的肩。古志贤被他扯近了一些之后,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地伸手一够,把茶几上的手机又拿了过来。他给伟仔打电话。
那头接起来了后,他先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喂”字,接着他就说:“伟仔?我是贤哥。这一段时间也不见你联系我,你是不是功课紧张?”那头的人仿佛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不是。”古志贤问:“伟仔,你哥要结婚了。你最近是不是也帮着他们搜集一些关于办婚礼的资讯?”
这头古志贤等了很久也不见那边有什么声音,又过了很久,那头就小声呜咽了起来。古志贤问:“怎么了?伟仔你好好说怎么了。”
伟仔跟着就把上次他哥撞见他跟阿楠的事情吞吞吐吐地说了一遍,还说他哥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联系他了。过去的那整个十一月份,他哥就像人间蒸发掉了一样。而他也不敢主动给他哥打电话,只是一直守着手机,想等他哥打电话过来问他些事情,哪里知道一直没有音讯。而今天竟然从他这里听到他哥要结婚的事,想来他哥是没打算原谅他的了,想来他哥连请都不会请他去的了。
他说完又哭了起来,好像连气都要喘不上来的样子。
古志贤安慰了他许久,直到挂断了手机,古志贤才往沙发靠背上重重一倚,想着:或许文强是怪我有话没有告诉他,像他弟这么大一件事,我都代为隐瞒,一定是气我这件事,所以到现在都一直没来联系过我。
然而他并没有完全猜对。
古志贤与伟仔两人就文强结婚一事都被搞得十分惶惑,不明所以得很,心里还有点紧张,一直有种被什么东西勾住扯住了心脏的感觉。古志贤是由斯曼口中得知的消息,而伟仔是由古志贤口中得知的消息。两个人都有一种仿佛是被文强强力摒绝在生活之外的感觉,却又都犹豫着不敢主动
向文强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