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说什么屁话呢”
“呵呵。”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黑莲花又当又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散了散了。”
视频还没发出半小时,评论已经朝万数逼近,各处路人闻风而动,一窝蜂地劝挤在评论区下。
“合着不还是给自己洗白吗,连前因后果都不解释解释,肯定是心里有鬼咯”
“阴阳怪气的内涵谁呢,莫cue你路人爹,还是多留点口水去舔你家金主吧,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流量。”
“一看这采访稿就没写好,余婊还是找个靠谱点的团队吧,说不定还能给你洗成婊里婊气小作精,是不是比黑莲花戏路宽。”
“哈哈哈哈楼上开班教学吧余婊记得打钱”
何琮看着那急速飞窜的阅读量,真是脑壳都要炸了。
他最怕的就是余从雪这么做。
他比余从雪多活了几年,更清楚这个圈子里的生存法则,也更清楚那些网民、那些“正义使者”所想听到的是怎样的回应。
他们想要的是看别人低头认错,是卖惨抹泪,是要从光鲜亮丽的明星身上尝到成就感,而不是被余从雪这样指着鼻子骂。
她现在就相当于是拿着锤子,狠狠砸到了他们这群人的痛脚上,以一己之力撕开了舆论背后那些阴暗的皮。
一个公众人物这么做,无疑就是自断后路。
但余从雪也不是毫无准备。
还没等全网的讨伐声落到她身上,余从雪已经先他们一步,清空了自己所有微博,断了想继续挖她黑历史的人的念头。
然后取关公司,删除个人简介,撤除头像,卸载软件,关掉手机。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网上爱怎么造怎么造去吧,反正她不看了,何苦给自己寻不痛快。
余从雪看得很开。
越黑越红,越红越黑,她可是重活一次的人,哪里还把这点小风小浪看在眼里。
不过就是被骂罢了,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再说,骂又如何,骂回去就是了。
谁还比谁少张嘴
余从雪现在,只想一心投入剧本。
她是话剧出身,上辈子听公司的话,凹了一辈子的妖艳
贱货人设,加上无法洗白的黑料,业内评价不好,混了十几年也只演了花瓶美人这一种人设。
年轻的时候演恶毒的女二,过了三十就是心机后妈,一辈子都没机会走出那个闭环。
演艺之路漫长,值得体验的角色太多了。
这一世,余从雪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她要演戏,要出名,要在娱乐圈站稳脚跟,要爬到所有人上面。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重活一次的自己。
而俗事,就是她给自己争取的第一个机会。
俗事在余从雪上一世也很名,不过也仅是剧本有名罢了,因为这部戏当初并没有机会被拍出来。
那时的肖正已经是各个颁奖礼炙手可热的名导,可尽管如此,他在很多采访中依旧表达了对这部戏的惋惜,甚至于数年间耿耿于怀。
年轻时没有能力,无法阻止项目的停摆,有能力的时候又少了分初心,再拍就不对味了。
所以为了不让这个故事淹没于尘埃,肖正在网络上公开了俗事的剧本,并表明不再投入拍摄计划,成为了很多人心中的遗憾。
余从雪在上辈子就读过剧本,这辈子重读,似乎感觉又不太一样。
她以投资为条件争取来的角色就是俗事的女一号红牡丹,一位上海有名的书寓姑娘。
说是姑娘,其实做的就是皮肉生意。红牡丹魅惑、风情,长着一张勾人的绝色脸,曲儿唱得极为动人。她爱涂红指甲,烫波浪,常抽烟,勾花绣柳的旗袍上常混着香水和烟气,是比那些官威赫赫的军爷还要出名,又比众多姑娘还要多些脾气的人。
书寓主人起初不让她起这么一个名字,到底是表面清流的地方,觉得太过俗气了衬不上,又怕她压不住。
红牡丹只管抽烟枪,对着镜子吐了满面烟雾。
只说“不必你管,我长这幅样貌还配不得这样的名字”
做着下贱生意,又心比天高。
是个极有张力的角色。
余从雪一眼就觉得这角色非她不可,要不然也不会在与肖导会面当天,费尽心思扮了一回相。
即使是“带资进组”,她也得让肖导觉得找了她这个演员,不是亏本买卖。
她的野心也不小。
何琮给她领来的小
助理叫田翩,名字有点绕口,不过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好像跟着何琮当学徒当了好几年了,勤快懂事不多话,会做菜还能收拾房子,人手不够时还能帮忙做个妆发,简直完美助理。
余从雪十分满意,工资给开了市场高价,暗戳戳想以后怎么使手段把小姑娘留下,这么好的人才不能光留给何扒皮使唤。
在家不闻窗外事地过了半月,除了中途围读了次剧本,认识了搭戏的演员之外,余从雪就没出过门,吃喝靠田翩,拉撒凭自己。
就这样耗过了时间,余从雪就连人带行李一起打包进了组。
肖导这人对造景极挑,这部戏民国背景,除了得在上海的影视基地里取景外,他还在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搭了棚,余从雪下了飞机赶火车,赶了火车坐三轮,才一路风尘仆仆地带着田翩摸到了地方。
拍摄地依山傍水,处在山旮旯里。四周风景不错,一树一江都是独属于大自然的雕刻,可也正是太过返璞归真了,连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
大夏天的烈日罩顶,蚊虫肆虐,呆半小时就能被叮一身包。
就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是当地的风景区,建了不少特色民宿,还有个稍显破旧的酒店。
演员们的住处就定在那个破破的酒店里。
好歹也是主演加“大财主”,导演亲自来接人。
七月酷暑,因着周边有江,空气更潮,肖正套了身老大爷穿的那种光膀子背心,耷拉着前后透风,看起来邋里邋遢。来的时候他还拿着俩大蒲扇,一点不吝啬地把其中一个递给了余从雪。
余从雪
“这是见面礼”
肖正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可以这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