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五年前的那件江湖大事,似乎所有知情者,都是一种讳莫如深的态度。
年轻一辈的弟子们觉得那是彰华山的荣耀,说起来总是豪情万丈,江湖人也因此对彰华山心生向往。在他们心目中,彰华是江湖正派之首,也是战胜魔教唯一的希望。
可是,苏绵觉得,老一辈的彰华人却似乎并不这样想。五年前那一战,若真是彰华的荣耀,司徒襄的荣耀,为何司徒襄从不愿清醒地活着为何司徒廉、步千里、沈袂,甚至白术,都不愿再提起从前的事
苏绵把梅花宝典捡回来,琢磨了几日,她往后翻了翻,发现这书和她心中所想的那书还是有区别的。它们只是禁忌一样,不同的是,这本梅花宝典只是本心法,并没有招式,其威力如何,也不得而知。
既不知道结果,而风险又大,难怪别人不想要它。苏绵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悄悄练起来,她内功弱,练了这心法之后,多少应该有些进益。
书的第一页之所以那样提示,是因为练习这个心法,会使身体燥热,内火升腾。
首先,书上并没写女子不能练,那么她就当可以;然后,她想着自己是懂医术的,她备了套银针,只要发现状态不对,她就用针灸术来纾解。最后,她还在屋里装了一大缸冷水,以她上山前在客栈那次的经验,冷水降温的方法可行。
她把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了,一连练了一个月,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怀疑自己想多了,可能这个秘籍真的对女性比较友好,只对男人有敌意。
第二个月起,她放心大胆地练心法,这晚结束后,她又照常去梨树林里练剑。
剑不过练了两柱香的工夫,她就开始冒汗。天气本也是渐渐地热了,她起初只以为是自己练剑太投入,汗越流越多,衣衫后背都湿透了,她突然想起梅花宝典上那句话来。
她心中猛地一惊,明白过来不对劲。那心法初时没有异样,她便掉以轻心了,今日想是刚练完心法便已在发作,她又跑出来练了剑,剧烈运动的时候,血流更快,发作得也更急。
她慌忙跑回自己屋里,感觉双腿已不如平时轻盈,
拖不动,直发软。她关上门便将领口扯开,还是热得受不住。
她在屋里一顿乱翻,都一个月过去了,她以为那套银针用不上了,所以也没搁在手边上。好半天把针找出来,她又发现这个法子行不通,她这会儿满心焦躁,根本静不下来,手也颤得厉害,实在是捏不稳针。
苏绵像没头的苍蝇,在屋里转悠了两圈,最后直接跳进了水缸里。
沈袂一般是白天睡的多,到了晚上反而精神些。近来热了,落梨峰的梨花谢了,水泽之间倒常有几声蛙鸣。他在屋里听得烦,独自去树林里走了走,今日林间寂静,竟不见那丫头在此练剑。
他挑一挑眉,觉得奇怪,苏绵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勤奋,此时尚早,她怎么会提前回屋了
沈袂担心她是病了,既然人是他弄来的,他理当多照顾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既然癸水这样的事都让他碰见过,应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了。
习武之人听力好,隔着门,他便听见屋里的人一直在痛苦地哼哼着。他还是先敲了敲门,又叫一声,没有回应,他果断地推开了门。
一进门,他又叫了声“霍宝”扫了一眼,她不在床上。
冷不丁从大水缸里蹿出个透湿的人来,应该是听见他在叫,站在水缸里迷茫地看他。
沈袂两大步迈过去,惊疑地打量“你这是”话没说完,突然被她抱住了腰身。
这样的时候,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和男子的气息,是种致命的诱惑。他依然是半敞着衣襟,如玉的肌肤又凉又滑。
苏绵把滚烫的脸贴在他身上,脑子是宕机的状态。
沈袂一时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情况不正常。他看见苏绵的手指都已经皱起了皮,显然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这样泡下去不是办法。
他从架上扯了块干布巾,将人一裹,抱了起来。他把人放在床上,眼睛扫过床头的银针和桌上的梅花宝典。
沈袂蹙了下眉,问她“这书哪来的”
“藏书阁,大清仓的时候”
“别人都不敢练的书,就你敢练胆子真大”可能是他长得俊,他就算是凶人,样子也不可怕。
“我以为以为女的练了没事”
她说了几句话,又热得受不住,一个劲儿往沈袂身上缠去。也不知道他这人是什么做的,这么热的天气,他身上倒凉快。
沈袂被她抱着,她袖口滑出一截又白又细的小胳膊,他怕稍一用力,就把这胳膊掰断了。但若不用力,她力气倒大,像铁钳子箍着似的不撒手。
沈袂知道自己模样生得好看,他从那些女弟子们看他的眼睛里就知道。若是她们敢抱他,他必定是不会客气的。但他此时对这丫头却不忍心,他喜欢看她又认真又傻气的样子,也知道她看他的眼睛从来都是清澈澄亮的,和她们不一样。
他说“你清醒点,看看我,你还认得人吗”
苏绵趴在他胸前抬头,呆愣地、仔细地看了他好半天。沈袂已经不抱希望了,看来她真的迷糊到人都认不清了。
其实,苏绵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身体虽然还不受控,脑子却清醒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下这个色迷迷的体质,激发出了她潜在的分辨力。她突然灵光乍现,觉得他的眼睛和他给人的感觉,那么熟悉,有种暌违已久的亲切。
穿过几世的时光,只有一个人,在每一个世界都会出现,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他是谁沈袂是谁这个问题她还真的在仔细地思考,只不过,她想的和他问的,不是一回事。
“沈袂”
很好,总算还能记得他的名字。他刚要舒口气,却见她动手就来扯他的衣服。
“”他死死按住自己的腰带,与她拉扯,“你冷静,别冲动你要干嘛别乱来啊”
“脱衣服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非礼勿视”他真要急了,“我知道我有美色,但你要克制你再扯,我、我还手了哦”
没等他还手,苏绵不扯了,她到了这个时候还知道,他是大师兄,自己打不过他。但她依然抱着脖子没放,贴在他身上,至少能让人舒服点。
她眼神有些涣散,身体憋得难受,脑子里却还揣着个执念。她问“你身上是不是有个形状特别的胎记”
她感觉到自己抱着的身体蓦地一僵,他诧异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做梦,菩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