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多年的,是他最信任的师父的欺骗。是这欺骗,让他变得玩世不恭,让他不敢再相信,不敢再憧憬,不敢再对这个世界存着希望和信心。
若为了苏绵,沈袂也不怕死,因为那是他在意的人,也是让他对这个世界,重拾信心的人。
司徒襄抹了把鼻涕和泪,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几年,沈袂很少来找他,很少和他说话,他们师徒俩真的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过一场。疏远和压抑,远不如快意恩仇来得舒心畅快
司徒襄突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怕死了,有些荣誉、有些责任,背负着太累,关键是他根本就背不起。他早该放手,让年轻的一辈来做这个英雄,而他,既然可以是“戏”,也可以是“影”。
沈袂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苏绵会在他的屋里等他。
苏绵说了声“你回来了。”她起身,去牵他的手。
她蹙起秀气的眉,侧着脸看沈袂“你打架了你的内息很乱。”她想想又觉得奇怪,沈袂平时从不与人动手,因为他明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好控制。
“是和谁打架了”
“司徒襄。”他直呼师父大名,苏绵也习惯了,他和师父的相处方式,一直很奇怪。
“是不是因为我”
沈袂抬眼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
他默了默,并没否认,而是认真地交待她“你练戏影时若有疑问,不必去问师父,来问我。还有,功夫练到第几层了,有了多少进展,都先告诉我,别跟他说。”
“哦。”
沈袂见她满脸疑惑,又追问了一句“我和司徒襄,谁与你更亲”
“他是师父,你是师兄,都亲。”
哪吒头立马遭了一计暴栗。
“糊涂,当然是我亲你是我要来的,而且,我不光是师兄,还是你男人”
“哦,知道了。”苏绵一低头,“你受伤了”
沈袂先是随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夸张地“哎哟”起来。他撒娇“好疼你快帮我揉揉,还有,这儿、这儿都要上药。”
“”苏绵觉得,大概是碰着开关了,刚才不疼,说疼就疼了。
她拿了药过来,往沈袂身上看了看,说了声“脱衣服
。”
他顿时愣了“还需要脱衣服”
苏绵看着他窘得像个粉色大虾的俊脸,忍不住想笑。“咱俩不都那样了吗你还害什么羞啊”
“谁说我害羞了”他麻利地脱衣服,然后钻进被子里趴着。
苏绵揭开被子查看,他腰上青了一大块,还有左边手肘,破了皮。沈袂慌着解释“我可没输,他伤的比我重。”
苏绵白他一眼,默默地把药油倒在手掌里搓热,然后帮他把淤青的地方揉散。
白术正好来找沈袂,这一年来,沈袂的伤好了许多,白术也闲了不少。他每天混吃混喝,又胖了一圈,今天是气功练到不懂的地方,想来请教一下。
他刚要推门,就听见屋里有动静。
沈袂娇嗔的声音“你真粗鲁,唔你轻点儿”
太轻怎么能把淤紫的地方推开苏绵不以为然“怪你自己,这算好的,下回别把腰撞断了。”
“你行不行”沈袂向她示意了一下推揉的手法,“要这样这样唔,舒服多了。”
他长相明媚风流,却到底是习武之人的身材,肌肉很紧。苏绵揉得手酸,报怨一句“怪你太硬了。”
白术石化一般站在门口,风中凌乱。他抬头看看天,天色都还没黑下来好吗
他后退两步,刚想走,听见屋里传来沈袂的声音“白术有事吗”
“没没事。”有事也没了。
苏绵想着,白术懂医,说不定有什么好的建议,她热情地问了一句“你不进来看看就走吗”
“”白术一阵风似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