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寒门里出来的贵子,较一般男儿都会更加心高气傲,但是在褚源身上全然看不到这种傲气。
他就像是夏天里的一缕凉风,让人觉得舒适。
晚上歇息的时候,李氏跟康毅侯说起此事“我瞧着苧姐儿跟阿源那个孩子的性子很是互补。侯爷是不是也看出这点,才同意这门婚事的。”
若说最初,李氏是瞧得上褚源这个人。但真让对方做她的女婿,她打心眼里是不愿意。
天下有才之人何其多,其中挑出家世,人品,才华,相貌俱佳的男子做他们侯府姑爷也非是难事。
可是,这几年观察下来,论其对他们女儿的真心,褚源当属得头一份。
傅钺不置可否,只道“那小子有几分意思。”
话里话外,颇有几分亲近。
李氏莞尔,又道“我听说前几日,那孩子拿了不少东西过来。”
傅钺回想起那日书房里的情景,额头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从哪里找来那许多好东西。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口吻平淡“他说要给我看看他的身家,够不够格娶苧姐儿。”
李氏缓了一会儿,才明白丈夫的意思,噗嗤一声笑出来,到后来她实在忍不住,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叫唤。
傅钺无奈,伸手给她揉肚子。
李氏才渐渐止住了笑意“不行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可乐。”
“这么多年,我真是第一次听
闻这种事。”
傅钺眼底也染了些笑意“那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
李氏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缓缓道“听下人说,后来阿源又拿着东西回去了。”
傅钺“嗯。”
“他说让我先过过眼瘾,过些日子正式下聘。”
李氏眼眸一弯,又乐开了,揶揄道“我猜你当时肯定想揍他。”
“若是阿苧不在场,我就动手了。”傅钺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李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乐的直不起腰。
傅钺叹息今晚是别想早睡了。
而被谈论的当事人却睡的极其香甜。
琼林宴白天设宴,花园里杏花盛开,新科进士折杏花簪于耳畔,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
至少褚源就挺别扭的,他刻意选了一朵最小的杏花,稍不注意都会忽略过去。
倒是沈度风流韵致,气质卓然,耳畔别了杏花,竟然更添好颜色。
“公主,那就是今年的探花郎了。”假山之畔,鬓发乌黑的尊贵女子听着侍女轻声述说,凤目微垂,眸光却没有焦距,显见思绪早已飘到了远处。
沈度似有所感,转身望来,假山周围空无一人。
“师哥,你在看什么”
沈度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两人跟其他进士到了行宴处,状元,榜眼,探花按着名次,坐在御前。对面的则是朝中重臣。
褚源不认识状元郎,却也对这位压过了沈度的青年很好奇。时不时瞅他一眼。
眉眼太锋利,面部线条太刚硬,通俗点讲,是非常具有阳刚之气,比起书生,更像一个将士。
“贼眉鼠眼。”一道冷厉的声音低声斥道。
褚源一滞,随即收回目光。
沈度有些担忧,轻声唤他“阿源”
褚源嘿嘿一笑“我没事。”
心里却是对状元郎有了评价,严肃刻板,不好招惹。
他老实了,其他人却开始说小话。状元郎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这会儿清静,传胪和后面一位进士离的近,勉强听了几分。
之前舞弊案一出,众位考生都义愤填膺求一个公道,唯这二人当起了缩头乌龟。如此贪生怕死之人,竟然做了榜眼,探花,当真是老天不开眼。
于是褚源和沈度还没正式进官场呢,
就先被人排挤孤立了。
然而褚源心大,沈度心胸开阔,愣是没将这事儿往心里去,倒叫想看他们笑话的其他人郁闷了个半死。
宴会上,表面平静,暗流涌动。
一刻钟后,尖利的声音在空中炸响“陛下驾到。”
众人皆跪下行礼。
当今落座之后,抬手道“免礼。”然后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不过听声音,众人猜测当今的心情应该不错,纷纷松了口气。
宫娥摆上美食美酒,陛下举酒,君臣同饮。
琼林宴上的规矩,褚源早听傅苧说过了,这会儿乖乖坐着,眉眼低垂,一副乖顺模样。
期间,他感觉到一道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
褚源心里好奇的不行,特别想抬头看看,最后又生生忍住了。
耳边是各位皇亲国戚依着身份地位向陛下说的祝酒词。
至于他们这些进士,那还没有资格。
一轮敬酒完毕,当今开口道“大家自行其乐。”
其他进士都去认识贵人,结交人脉。就褚源和沈度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吃菜。
哦,还有一个,状元郎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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