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知道,昨夜来找林以安却不见他,心里才绝望。她曾想过偷跑出府,可出去又如何,她就两条腿,能跑哪儿去,指不定没一会就被抓回来了。
而且她是个姑娘家,外边坏人多,她负气出逃搞不好要掉进贼窝,那样才真的再见不到夫君了。
所以她才躲起来,就赌一把林以安听到消息会回来找她。
如若他真狠心不回来,她离开也就离开了,就真当他是负心汉罢。
可如今她算赌对了,他自己现身了,可其实她还是满盘皆输。兄长要带她离开,他肯定还会袖手旁观。
毕竟他昨日都不辞而别了,说明他是真舍得她离开京城,男人负心,有一回就有二回!
苏眉想着,悲从心来,眼睛酸涩难忍,却又干涸得一滴眼泪都没有。也不愿意自己总是流露懦弱的一面,唯能蜷缩在被子里,控制不住地轻颤。
林以安望着床上那小山包似地一团,长睫微垂,忽地闭了眼,再睁开时朝苏临道:“世子,林某厚颜无耻,想要照看三姑娘。”
同时,苏临的声音亦响起:“眉眉,哥哥要回边陲去了,你不送送哥哥吗?”
两人话虽不同,已不约而同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不由一阵错愕相视,最终都在彼此的面容上看到笑意。
床上的小姑娘没有回应,苏
临弯腰,去拍了拍她蒙着的脑袋,柔声道:“你在京城不可任意妄为。一日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还是苏家的姑娘。若有人欺负你,你只管派人送信到边陲,哥哥永远在你身后。”
这个世间到底还是怕强权。以权欺人,说来不耻,只要苏家屹立不倒,他人必钳口结舌!
说到底,是要他这做哥哥的争气,才能护妹妹安然。
苏临心中豁然开朗,忆起自己对母亲的承诺,要让妹妹和顺喜乐一生。这是母亲最大的夙愿,亦是他的。
他一番嘱咐,终究耽搁不得,见她闷头不说话,只能无奈笑笑,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遇到他先前那样蛮不讲理,换谁都该生气的。
就在转身时,袖子忽然被扯了扯,他脚步一顿,苏眉扯着他袖子慢慢探头:“我送哥哥。”
往边陲去的队列最后变作苏临只带随行的两个亲卫。
苏眉把刚才回院子拿的一双袜子递给马背上的兄长:“忘记了不少事,手艺可能没有以前精细,但比先前给的那个香囊好一些。你不要见笑。”
苏临去接过,爱惜地在手上抚摸了一会,叠好就揣胸前:“回吧,风大,仔细一会又头疼。吴子森无差事前,就让他呆你身边当个护花使者,你若想去保定小住几天也可,上别处散散心也可,出门记得把护卫带上。”
该说的话都说完,苏临扭头深深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以安,扬鞭嘴里清叱一声,打马疾驰离开。
兄长的马蹄声远去,苏眉在垂花门处怔怔站了片刻,喃喃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哥哥。”
一片袖子就落在她眼前,是吴子森摸了摸她的头,“没事,表哥陪着你。”
她还是有些失魂地点点头,总感觉这画面似曾相识,但她不太愿意去回想,隐隐觉得是不太好的回忆。
她就垂着头,十分丧气的样子,踱步往回走。
“……眉眉。”林以安见她走过,唤她一声。
从刚才,苏眉便没怎么搭理他,他心头略不安。
是那种患得患失的不安,从一开始遇到她就有,只不过现在尤为强烈。
苏眉闻声倒是脚步顿了顿,侧头去看一眼步辇上的儒雅公子,一挑眉,长长哼了声:“是三姑娘!”
林以安猛地一怔,唇边的笑就带了苦涩。
小姑娘是真生气了。
他默了默,重新拾起笑意,“那……三姑娘想不想出门散散心?林某知道一个山清水秀的去处,那儿是清净之地,也适宜三姑娘养伤。”
苏眉却在他说过后扭头就走,留给他一个高傲的背影。
林以安抿抿唇,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去哄好一个姑娘家,便听到走出几步的小姑娘与表兄道:“听闻净明寺山清水秀,适宜出家,我去当个姑子吧。”
吴子森被吓得脚下一踉跄,后边的林以安笑出声,朝她背影喊道:“那我舍发陪三姑娘,去当个和尚。”
小姑娘忽地转身,叉腰恶狠狠道:“佛门不收负心汉!死了你那条心!”
林以安笑容越发灿然,眼角眉梢都是因她而染上的温柔。
公子如玉,润泽无声,苏眉为他舒朗的笑心中怦然,裙下的双脚险些不受控制就要朝他织就的温柔网扑去。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再冷哼一声,哼得惊天动地地响,扭头就跑。
她是几句话就能哄好的吗?!
她是只看皮肉相的人吗?!
他又抛下自己一回,这次决计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
她要狠狠折磨他,也叫他尝尝什么是心碎的滋味!
小姑娘如是想着,一张脸却不争气地泛起红晕,回味着他刚才那诱人的笑。
……还是好想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馋恩人身子石锤~第二更在晚上10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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