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聊了几句,一番观察,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的场静司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
就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吧!
我再也不会调配这支香,让配香永远烂在我的脑子里好了!
“阿堇?”
我回神,对的场静司一笑:“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没想到他脸上的歉意比我还深:“后天你生日,我不能陪你过了。刚接到一个新委托,对方是政界大人物,推脱不掉。”
我这才想起生日这茬,陡然松了口气:“没关系。家业要紧,况且我都成年了,怎么会像小孩子一样期待过生日。”
不知道这句话戳中的场静司哪个笑点,他一下笑起来,眼睛微微弯起,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本来是冲我脑袋来的,结果被我下意识躲开:
“虽然我人不在,但生日礼物和蛋糕都会由七濑送到你手上的。今年就原谅我,嗯?”
原来他以为我刚才是在跟他撒娇啊!
而且直觉告诉我,不能解释!解释反而会更糟!
因此,最终我只是冲他恬静微笑:“那就谢谢你了。”
的场静司临走前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满意我那个回答。
我假装没看见——
不满意才好啊。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以后我要是跟他解除了婚约,现在表现得多亲密,以后回想起来肯定就会有多尴尬。
所以对不起了!静司君!
在我理清自己的情况前,只能先稍微委屈你一下了!
其实对即将到来的二十一岁生日,我本人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但家里人和京都这边的朋友全都要求大办一场,说是要顺便庆祝我从车祸阴影中彻底恢复。
我推脱不掉,只好答应。
在前一晚选好生日当天的穿搭,我提前上床睡觉,以便养精蓄锐,迎接明天的生日聚会。
入睡过程十分顺利,却在梦中看到了我自己都未曾料想过的景象。
这是一片开满鲜花的山坡。
头顶蓝天无垠,阳光灿烂,一丝乌云也无。
身边无数鲜花盛开,从春天的棣棠紫藤,到夏季的牡丹菖蒲,再到秋冬的女郎红椿,四时之净应有尽有。
在山坡顶上,则是一株巨大无比的枝垂樱,树干有十几人合抱粗,开满花朵的粉色枝条沉甸甸地垂直地面。
被那盛大的粉白色蛊惑,我分开身边的紫藤花枝,绕开面前的大朵牡丹,一路在及膝高的花丛中穿行,最后终于来到了樱树脚下。
靠近细看,更加震撼。
枝繁花茂,形似瀑布,状如垂柳。走到树冠下,穿行花枝间,仿佛身在粉色云层中。
我叹息着抚摸粗壮的树干,猜测这么高大的樱树,放在现实中应该至少有千年历史。
真奇怪。
我怎么突然梦到了这样漂亮繁盛的景象?
清风拂过,头顶身周花枝摇颤,落花如雨。
我抬手,接住几瓣花瓣,手指捻了捻,那柔软光滑的触感真实无比。
“喜欢吗?”
倏地转身回头,看到一个人隔着花枝站在不远处。
我分开面前的垂樱,看见穿着深色和服的宇智波斑。
他笑着看着我,眼神含笑而有光。
有一阵风吹过,黑发飞舞,他站在花雨下,肩膀上落满了粉白色的落樱。
虽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梦到他。
但我实在忍不住嘴角的弧度,也遮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用力点头:“嗯。很喜欢!”
“喜欢就好。”宇智波斑的声音跟他此时的表情一样温柔,“南贺川边的樱花林已经开过几十载,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呢?”
南贺川?
回去?
回去哪儿?
似雪飞樱和飞樱中的人陡然离我远去,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我猛地睁开眼,又被晨光刺得闭起来。
缓了几秒,我重新睁眼撑起身,注意到余光中某处晨光亮得不正常。
扭头望去,在夏日清晨的阳光下,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和服端放在我的床头,布料上金箔螺钿交织的图案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心脏先是为这件贵重礼服的美貌停跳半拍,随后就比先前更为激烈地跳动起来。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喉咙,被我当成了怒火。
梦中残留的好情绪瞬间消失,我屈起膝盖,裹紧身上被子:“你在吗?”
房间里静悄悄一片。
我瞥了眼那件和服,深吸一口气:“宇智波斑,别躲了!我知道你在!”
照进房间的阳光忽然消失,一道阴影出现在窗台上,窗帘被风吹得向内鼓起。
等风平息,窗帘回落,我才彻底看清蹲在窗框上的人影。
太阳穴和心脏一起突突跳动,我怀疑自己此刻的血压蹦到了一百八:“你果然是跟踪狂吧!你再这样,我真要报警了!!!”
宇智波斑站在三楼窗户上,跟站在平地上没什么两样。
他背对着外面阳光,看着我,稍显困惑:“你不喜欢?是梦还是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