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笼子是全封闭式的,只在天花板上开了个人脸大小的口子。
“35号实验体对γ试剂反应不佳,出现红疹、躁郁、发热等多项表现;继续观察,划分进B组。”
“44号实验体对γ试剂反应不佳,出现强烈的身体抗性,目前已休克,划分进D组。”
“159号实验体对γ试剂适应性良好,对光敏感官增强……继续观察,划分进A组。”
……
“324号实验体对γ试剂反应不佳,口鼻出现大量血迹;继续观察,划分进D组。”
……
冰冷的声线没有一丝起伏,一个研究员负责在平板上写写画画,另一个更高等级的研究员则打开铁笼口子,面无表情地对着里面蜷缩成一团的人类做出判断。
这个实验室一共有363个黑色铁笼,如今,只有113个笼子里还关着人。
说是人,因为常年被关在这样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他们只能蜷着身体。于是脊椎变得脆弱弯折,每一个都瘦骨嶙峋。缺乏紫外线的照射,他们的肤色苍白如雪,皮肤又薄得像纸,纤细的紫筋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A、B、C、D。
两个研究员面无表情地将113个笼子划分归组,哒哒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回荡。等到这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有几道短促的嘶吼低喘声,夹杂着难以忍耐的极致痛楚,暗示这个被世人遗忘的地底还有这样一群不为人知的“人类”。
这样的情景一日日重复上演。
偶尔有人将笼子里的“人类”拉出水泥囚牢,过几个小时又将奄奄一息、不知生死的他们再送回监狱。
如此不断地离开、回归。
笼子里的幸存者越来越少,日夜重叠,终究只剩下不足十个实验体。
冰冷潮湿的地下监狱,走廊的尽头,三四道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身影哒哒走近。牢笼里,有个浑身湿透的瘦弱身影听见了这声音。应该还是个孩子,看上去只有六七岁模样,浑身瘦得皮包骨,皮肤极尽惨白。湿漉漉的黑色长发遮挡住一张骷髅般的脸庞,听见了声音,孩子挣扎着想去看看,却踉跄着又倒回地面。
脚步声停在了这个牢笼前。
“就是这个?”
“是的,萧先生,这就是159号实验体。A计划一共有363个实验样本,时长3个月零6天,目前一共剩下四个实验体。159号是表现最为出色的。
“我们对所有363个样本都进行了γ、β……等试剂实验,并提取额叶样本做了实物检测……
“其中,44号实验体在额叶样本检测中出现癫痫现状,90号实验体……
“目前只剩下44号、90号、159号和301号实验体,存活。159号是大脑活跃度最高的实验体。您看,”牢笼天花板的那个窗口里,出现一张戴着口罩的冷漠脸庞,“159号实验体的大脑还保持高度警觉性,159号能听懂我们的谈话,并且在上一个对抗实验中,还残存厌恶杀戮的念头。”
萧辰安点了点头,忽然他仿佛想起什么,问道:“159号实验体是我和谁的孩子?”
实验员:“是赵小姐的表妹。”
萧辰安:“我记得……好像是叫林玲?”
实验员翻开手里的资料:“林玲女士,1995年生,首都人,与赵斯珣小姐是表姐妹关系。A型辐射事件后,林玲女士没有觉醒异能,并由于在此之前就患有重度抑郁症,加上辐射事件影响,于2022年、2023年和2025年分别进行过三次自杀行为。
“被救下后,林玲女士换上精神分裂症。提取她的卵子后,一共与您进行19次试管婴儿实验,最终存活下8个胚胎。林玲女士的卵子和您的匹配度很高,目前一共有四个实验体存活,其中有两个就是林玲女士的孩子。”
萧辰安有点惊讶:“除了这个,还有哪个?”
实验员:“44号也是林玲女士的胚胎培育而成。”
“赵斯……那个女人的基因,和我确实高度匹配。她唯一还算亲近的亲属,基因都能和我更加匹配……”一边说,几人一边往回走。
牢笼里,那个孩子好像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萧辰安:“对了,他是男是女?”
实验员:“她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