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容点头，道“你自己去，要小心点。”

“哦，”小金在水里荡了一圈，将容容连带小黄鸭藏好，这才裹上水草朝对岸游去，三个水波之后，小鲤鱼一摆尾巴又游回来，道，“我们一起去吧容容”

容容晃晃尾尖，一声水的轻响后，黑色大鲵裹着水草，和小鲤鱼一同游向正在抽穗开花的燕麦田。

小余和文森特徒步来到桥边等了一会儿，小鲤鱼和大鲵像是游累了似的在峡谷里停下了，两人面面相觑，文森特放下包，开始在河边的定点采样。

“北纬3615，东经10403。”文森特看着手环表面，念叨着在仪器里输入地点。探头早已安装好，他指着一个地方让小余把线垂下去。

余之南对于刚买到的特产有点好奇，她一手握着缆线，一手拎着硬邦邦的冻梨，道“这个真的能吃吗”

文森特“你的理解不应该比我更深刻吗，这个东西真的能吃吗”

“我只吃过冻柿子，还以为是东北特产，”余之南戳了戳冻梨硬邦邦的表面，道，“应该等解冻再吃，不然跟啃冰块一样。”

文森特“嗯”一声，开始了忙碌，小余没话说又不能走，只能站在原地打量。普通的山，普通的路，岸边普通的野草，水里翻滚的泥沙，阳光照射下来，到处都亮堂堂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不远处水面上拦着的浮桥了，顺着河水冲下来的垃圾在浮桥前聚集起来，将浮桥推成向外弯曲的形状。

还好过来了，等下还能帮倪跑跑过浮桥。小余想着，推着无人机朝浮桥前方飞去。

文森特抬头看一眼，道“最好不要乱跑哦，小心看到什么不想看到的。”

小余“”

小余“拿冻梨打你哦”

文森特一笑，打了个响指，道“你知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段吗，因为它的上下游是相对封闭的，一上一下两座大坝拦着，而中间出现了相对比较集中的尸体爆发期，你能想到什么”

小余“”

文森特示意她把探头提上来，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小余“”

更换探头后，探测器重新沉了下去，小余随手将冻梨挂在书包后面，推着无人机开始低空飞行，道“我还就不信了，什么大量浮尸，一听就是耸人听闻。”

文森特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先去帮我探探路，说起来我也是很好奇啊，传说中的黄河捞尸人。”

小余“”

前去探路的无人机飞了一圈又飞回来，小余扒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道“没有吧，都是垃圾，啊，要不要给市政打个电话，垃圾该清了。”

文森特道“没有吗，我好奇很久了。”

确实是没有人。

两人沿着公路继续往前走，看到路边搭起的小房子，然而并没有什么人，河里的垃圾在浮桥前堆积成一条线，文森特没有带船，只在岸边取了浅中深层的水样，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小黄鸭出现在视线里。

小金在水里冒了个泡泡，道“燕麦花花有点扎嘴巴。”

容容游在小金旁边，道“不要咬。”

小小的燕麦花穗藏在外侧稃皮之内，外侧则竖起两根长芒这就是扎嘴巴的罪魁祸首，小金吹了个泡泡将他裹起来，道“有点像鲟鱼的嘴巴，尖尖的。”

转过峡谷的最后一个弯道后，河水变得缓和起来。尖尖的花穗被容容放回充气船里，小金拍拍胸鳍，道“燕麦花花是金色的。”

容容“嗯”了一声，推着他和充气船游过沿岸小船和村庄，直到被浮桥和垃圾拦住了前进的旅途。

小金吞了两口水，终于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叫道“容容你快上去”

容容甩甩尾尖，指指就在水面的浮桥，道“上去吗”

小金“”

小金一摆尾巴从浮桥下游过去，好奇道“这是什么呀，人类的东西吗，为什么放在水里，好奇怪。”

他一转头，背后一座长桥横跨两岸。

“人类的桥落下来了”小金不明所以，尾尖碰到浮桥的塑料材质，迅速反应过来，叫道，“容容你快回去，这里的水不太哇”

容容用力一推，小黄鸭“砰”一声落在水里，砸出一连串并不好喝的水花。容容一摆尾巴从浮桥下游过来，道“什么。”

“回去哇”小金脑袋顶着他，努力往充气船里推。

岸边小余嘴角抽了抽，道“小黄鸭不会漏气吧。”

文森特道“那要看它爪子利不利，牙齿尖不尖了。”

老任等在大坝前，手里掐了把梨树叶子，没办法，这地方野花难寻，就是找到了他也舍不得掐，短花针茅本来就是草原退化的极限，任何破坏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黄鸭歪歪扭扭游了过来，老任朝河心招招手，眼看着昂首挺胸的小鸭子游着游着脖子塌了下来，等到了他面前，脑袋一歪就要沉底了。

老任眼疾手快捞起来，小金大叫道“大黄变小了，水都跑出来啦”

黄色的小卡车被容容尾尖卷着，他歪歪脑袋，道“坏掉了。”

老任握着梨树叶子，跟面前的两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这就是你说的大鲵吗”一个声音从坝上传来，小鲤鱼尾巴一摆，就和大鲵消失在坝前的河水中了。

“现在开吗”那人问。

老任一手拎着湿哒哒的漏气船，嘴角抽了抽，道“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