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宫后,华仪传唤宫人,沐浴更衣。沉玉合上窗子,在外面等她。
殿中,宫人垂手肃立,常公公正给小炉添着香料,沉玉垂袖立在锦绣朝凰屏风前,环顾四周,眉眼一如既往地锋利,广袖的深色、衣角的淡银纹路都给他蒙上一层淡漠的气息,仿佛再大的温暖也捂不化他的冰冷。
华仪洗好出浴,身子犹带香软,便被宫人系上保暖的披风,然后窝进一边的太师椅上,沉玉走过去,拿过干燥的毛巾,给她拢了拢湿漉漉的长发,再用玉梳打理发尾,再从上方一梳而下,掸开沾上的水珠。
他给她梳完头发,便给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她近来风寒未愈,越来晚上越咳得厉害,偶尔也会头疼。他力度把控地极好,华仪被他按得昏昏欲睡,原本放在膝上的书掉落膝头,便这样睡着了。
沉玉停下来,淡淡扫了一眼常公公,常公公忙招呼宫人退下,合上殿门,唯恐打搅女帝安眠。
殿门一合,屋内烛光一颤,沉玉低头吹灭了烛火,只余下一盏,那盏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巨大,摇曳在大殿的墙上,像狰狞的鬼影。
沉玉慢慢走向焚香的小金炉,从袖中拿出瓷瓶,打开盖子,以小匙舀了少量细粉,浇入脂膏,再调以其他香料,丝毫闻不出丝毫的先后差别。
金貔貅仍缓缓吞吐着雾气,流苏束着帷幄,虚垂在龙榻边,轻纱扫动着华仪的光滑的脸颊,沉玉收回瓷瓶,回眸盯紧了华仪的睡颜,冷冷一笑。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放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的披风,又除下她身上柔软的里衣,直至坦诚相见。
他低头,脑袋埋在她颈边,轻轻吻着她的锁骨,又啃咬她的下唇,亲吻她的每一处。
她闭着眼睛,睫毛在抖动,眉心浅浅蹙着,却深深地溺在梦里,挣脱不了,无法醒来。
身子却随着他的撩拨渐渐便软,呼吸逐渐沉重,他喘息着,呼吸和她混成一片,漆黑的眼睛如看不到底的深渊,恨不得将她拆骨剥筋,完完全全地揉入体内。
他的手指与她的交缠,一丝丝虔诚地亲吻啃咬,不留任何痕迹,也绝不放过她的每一处。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是被她逼疯的。
这个女子,自他年少遇见,,就总是爱得不得,哪怕她温声讨好,哪怕她对他百般依赖,他都知道,她并没有完完全全地信他。
她不傻。
他也知她不傻。
她期初不让他参知政事,总是避讳着他许多事情,他稍微冒犯便见她佯怒斥责,后来哪怕越来越亲密,也敌不过她是一个帝王的事实。
身为帝王,就必须心系天下,她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怎么能甘心呢
更何况,他本就不该如此出身低贱,如果他能平安正常地长大,他又如何不可以完全占有她
凭什么
更何况,瞒着他许多事情,心里藏着别人的人,不是她吗
沉玉慢慢地褪下自身衣物,眼底隐藏着狂风骤雨,更加深入地埋入。
华仪醒来时,只觉身子格外的累,头脑让人发昏,她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沉玉端着热粥进来,拿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道“倒是没有再发热了。”
“这风寒断断续续的,实在折磨得朕不得安心。”华仪咳了咳,抬手想要接过瓷碗,企图自己喝粥,沉玉却微微一让,不让她接过,自己坐在她身边,吹凉了一勺粥,忽地自己喝下,印上她的唇。
华仪猝不及防,后脑撞上床栏,睁大眼还来不及说话,唇齿被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将甜粥喂入,带着不可抵抗的力度。
白粥混着他的气息,分明只是简简单单的清粥,却硬生生甜腻得教人心颤,她的心蓦地开始狂跳,不自觉抓住了他肩上的衣襟,喉咙滚动,吞咽时微微一呛。
他轻拍她背,又要亲自再喂,她连忙往后缩去,结结巴巴道“你别朕自己喝。”
“不好。”沉玉淡淡拒绝。
她面露纠结之色,心惊于沉玉如今对她越来越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华仪想拒绝,可是沉玉却不给她丝毫自己做主的机会,又是将一口粥喂来,他这回揽着她,护住了她的后脑,也不给她丝毫后退的余地,华仪没有办法,只好顺应了他的意思,勉强配合,断断续续一碗粥下腹,两成都顺着唇齿溢到下巴之上,更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沉玉扫了一眼空碗,满意地弯了弯唇,又凑近她,轻轻舔舐着她的唇瓣,她软吟一声,像小幼猫,他又情不自禁的把她揽紧了,差点就要当场做些什么,华仪一个激灵,忙严词拒绝,几番你来我往,才得以逃脱狼爪。
待与帝王耳鬓厮磨一番之后,沉玉出了元泰殿,往自己居所走去,迎面便跑来一冒冒失失的小太监,见了他脚底一滑,直接四仰八叉地摔在了他的跟前。
沉玉停下脚步,垂眼冷淡看他,小太监唯恐冒犯他,忙跪起磕头求饶,沉玉好整以暇地,淡淡道“你摔了一跤,跪我做什么”
小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将脑袋埋得更低,沉玉语气冷了三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