鄀叶这一晕,足足晕够两天才醒过来。
身上衣服被汗水浸湿,湿糟糟的贴在身上,冰冷黏腻,令人难受。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搭着条潮湿发硬的棉被,硬邦邦的盖在身上,压得他浑身骨头酸疼不说,还散发着股酸臭味。
就是那种很久没拆洗、不知道生了多少病菌的味道,跟他床上那种,混合着阳光和洗衣液的香味截然相反。
完球
鄀叶在心里惊呼,该不会他被卖了二十两银子,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真的
卧槽,哪家人贩子那么嚣张的居然敢肆意闯入他房间不说,见他生病发烧的人事不知,还真敢把他拖出去卖了
是把他卖到哪个大山里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鄀叶又急又气,满心怒火高涨,从睡着的地方坐起,握拳狠狠捶向地面,老旧的床板猛的受到刺激,发出一声“嘎吱”巨响。
“嘶”那床木板坚硬无比,磕的他手生疼。
忍不住拿到嘴边吹吹,然后鄀叶就看着面前的手掌呆住了,这只漂亮柔软的小手手,怎么看着不太像是他的手呢
鄀叶做厨师的,从给师傅当小工打杂学起,手上的伤口数不胜数,菜刀切的、油烟烫的、刀柄磨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伤。
结痂后就是厚茧子不说,常年颠勺,双手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变形,不算好看。
可面前这只手,小了一号不说,忒白,忒好看,手指忒长,骨节均匀,特别纤长细滑,跟白玉雕成似的,做手模都戳戳有余。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是他的手。
他的手不是他的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鄀叶却顾不上纳闷,赶紧低头查看身体的变化,这一看就直接蒙了。
不仅手不是他的,身体也不是。
鄀叶正惊愕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他顺着动静转过头去,门口站着个身形瘦削、风吹就倒的青年。
想来就是用二十两银子买下他的那人。
瘦归瘦,长得到挺好,面容清隽俊秀,身姿修长挺拔,往那一戳跟棵青竹似的。
正好是鄀叶喜欢的类型,就是肤色有些白,并且是透着病态的白,一看就不太健康的那种。
鄀叶正偏着头打量,来人先压抑着咳嗽了两声,证实了他身体不太好的事实。
语气温和的跟他说话,“你醒了,还有在发烧吗。”
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汗津津的,温度却是正常不烫的。
鄀叶摇头,“不烧了。”
随即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做出副恶狠狠的样子,使劲的盯着他看,“你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我吗,你知不知道,买卖人口是违法的,警察不仅会处理人贩子,你这种也算共犯会被处罚的是会坐牢的”
想到这个,鄀叶就有些恼怒,这人长成这样,看着像是有些风骨、怎么也不像是会违法的,怎么会就想不通了,跟人贩子沆瀣一气,从人贩子手里买人呢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啊
他正怒目而视,对面的人一脸茫然,“人贩子你说的是人牙子吗,那你也能算是我买的,毕竟如今卖身契在我手里面,警察却又是何物,从未听闻过。
另外我虽然不精通律法,却对本朝律法略知一二,不知哪条律法规定的,不能买卖人口。”
哪条法律中国人民共和国刑法
你信不信我连在哪条都能给你背出来
等等刚他说的是,哪条律法
鄀叶感觉有哪里不对,再定睛一看,门口那人穿着青色棉袍,留着长发,分明是古装剧里的打扮,再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屋里,也都透着股说不出古朴味道。
他抽了抽嘴角,脸色难看,问出了穿越者必问的金句,“现在是哪一年”
“大安四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