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京城格外安静,不远处的街面上仍有几家铺子亮着烛光,晴空躺在翘起的房檐上喝着酒,一黑衣女子轻轻一跃落在他的身旁。
“怎么一个人在房顶喝酒?”
晴空没有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姐姐碧霄,两人静坐良久他才淡淡回道。
“没什么。”
碧霄抢过晴空手里的酒坛,饮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入口醇厚甘鲜,依旧是杏花村的女儿红。
“晚照的喜好还真是古怪,杏花村的酒当然是杏花汾酒最好喝,却非要喝他家的女儿红。”
晴空没有搭话,碧霄早已习惯他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弟弟啊,今日就是你的不是,人家说你好看还不乐意了?”
“她把我跟小姐......算了,你不明白。”
晴空纠结许久还是没有说出其中缘由,一个大男人被说好看倒不至于让他生气,只是在她眼里自己跟别人一般没有差别,实在让人不快。
碧霄笑了笑也不在意,她这个弟弟自小就是别扭性子,面冷心热,心思细腻,跟晚照大大咧咧的性子倒是互补。
“今晚你可是第一次失职,下不为例啊,向家人无论任何情况,小姐的安危永远排在第一位。”
“若晚照在场,我不确定。”
碧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这弟弟还真是耿直,简直是一根筋,不过日后遇到危险,晚照必然是第一个冲过去护在小姐身边,哪里还轮得到他。
“哎,今日难得我有空,比划比划?”
晴空刚刚只喝了半坛酒,还没过瘾就被碧霄抢了去,心里正好烦闷,现在打一架也不错。
“来啊,输的人买酒。”
两人跳下房檐,除去了身上的佩剑和腰间的匕首。
“看招!”
碧霄率先出了手,晴空以掌代拳轻松化解,脚踏流云七星步直穿她身前,削掌落下,碧霄躲闪不及挨了半掌。
“不打了,你就不能给长姐留点面子,多过几招也好啊。”
碧霄跳到屋顶将酒坛拿下来,捧起连喝好几口,这才觉得爽快了些。
“弟弟啊,不是长姐说你!这姑娘家都喜欢温柔体贴的,你们每次比试都是晚照输你,你就不能输一回?”
“不能!酒坛拿来。”
碧霄吓了一跳,没见晴空发那么大的火,纵身一跃跳出了他的攻击范围。晴空冷着脸摘下挂在树上的佩剑,抬手扔给碧霄。
“你也太小气了吧,回头分我一坛,我帮你打探打探!”
听碧霄这么一说,晴空瞬间慌了神,手中的匕首握得紧紧的。
“别,我还不想让她知道,起码在她打赢我之前。我之前答应过她,赢了就放她出向家。”
碧霄满脸坏笑,原来这小子在晚照面前这么不自信,难怪他每次都不能输一定要赢。
“你是不敢告诉她你的心意吧,以她的性子多半会躲着你。哎,你这又是何必那,苦酒一般的单相思,转眼你都喝三年了。也罢,你也不怕再多饮些时日,不过这感情最怕错过,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晴空被碧霄说中了心事,耷拉着脑袋苦笑了下。两人的情义何止三年,他和姐姐碧霄是双生子,两人比晚照年长两岁,姐弟二人与晚照自小一起学文练武感情深厚。
若不是去年晴空二十及冠,被家主父亲安排了婚事,让他突然有了勇气一人跑到琼州找晚照,他还在向家继续睹物思人那。如今能守在她身边已经很满足了,他也不奢求得到什么,只希望她平安快乐。
“酒给你,我回去了。”
碧霄还是有些担心,抱着酒坛子慢饮,随他到后院牵马。
“我跟小姐说好了,你今晚可以留在我这儿的。”
晴空摆摆手,刚才碧霄说得对,他都等了多年不差这一时,自己的心意总有一天她会知晓。
“不了,记得把我房里的酒补上。”
“知道,杏花村的女儿红,她最爱喝的。”
碧霄嗔笑着,将手中已空的酒坛砸了过去,晴空稳稳接住牵着马出了宅院,空落落的心倒是没那么苦涩了。
墨彦慵懒地揉了揉疲惫的眼皮,平日里他都要睡到日上三竿,今日居然破天荒地鸡叫三遍就起了床,他慢悠悠地穿衣推开门,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凑了过来。
“墨兄,早啊!”
墨彦皱眉一回身将他让进屋,来人一个踉跄险些被门槛绊倒,看他脸色不太好这才站得规矩些。
“程兄今日还真是早。”
墨彦摸了摸饿瘪的肚子,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