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想起来,那处田庄是谢辰瑜故意放水,让她通报给皇后的。
莫不是皇后有了动作?
“出事了吗?”林夕梦问。
谢辰瑜撂下茶杯,褪去长靴,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唇角勾出一抹不屑。
“能出什么事?”
“母后暗中使人收回田庄,本殿总得好好配合,把那些碍眼的庄户都清理出去”
皇家的田庄和世家贵族一样,都需要找佃户来种植,靠每年收租赚取利银。
一般佃户都是固定的,有的佃户甚至一家三代都在一个田庄谋生。
无故驱赶佃户极不人道。
轻则那家人一年没有收成,重则他们从此都无法谋生,只能活生生饿死。
“殿下把那些佃户都赶走,他们往后怎么生活?”
林夕梦下意识开口,问完就后悔了,自己的生活还一地鸡毛,有什么资格同情别人?
果然谢辰瑜不耐。
“这与本殿何干?”
林夕梦挑眉,目光落在谢辰瑜精瘦的生了冻疮的手指。
“殿下瘦了许多,身上也生了冻疮,不知怎么就去了那么久,莫非事事亲为?”
“本殿需要跟你交待?”,谢辰瑜下意识藏了藏手指。
“据我所知,庄子都是有佃户长的,殿下只需交代一下就好,您冻成这样,明显就是事事亲为”林夕梦俏皮。
“你话有些多了!”,谢辰瑜咬牙切齿。
室内温暖,手上脚上的冻疮剧烈发痒,谢辰瑜敲了敲林夕梦的脑壳:“还不快去替本殿拿些冻疮膏来?”
林夕梦赶忙应了。
临走她还不忘回头眨眼一笑。
“殿下也并非传言中的只知风流潇洒么?”
“滚!”
谢辰瑜一盏茶杯丢过去,林夕梦轻盈像小鹿似的躲开。
药膏很快拿来。
林夕梦先替他涂了手指上的冻疮。
后面谢辰瑜扭扭捏捏还是坐不安稳,一张冷脸胀得又黑又红。
林夕梦扒开他的领口,才发现他身上几乎无一块好皮。
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冻伤,有些地方还化了脓。
脸色大变,林夕梦先命人烧了热水配了药包,让谢辰瑜泡了整整一个时辰驱走寒气。
出浴后又仔细一点点替他涂满冻疮膏。
倾国动人的一张脸皱成了纸团子,念叨着你怎么就这么不要命?为什么还会有刀伤剑伤?
“殿下想必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想不到为了那帮佃户……”
“闭嘴,再胡说本殿割了你舌头”,谢辰瑜咬牙切齿。
林夕梦立时不敢说话,只抽抽噎噎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终于收拾完,谢辰瑜明显舒服很多。
靠在软榻上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林夕梦没敢打扰,遣散奴仆后自己去了膳房。
上辈子她是一枚996社畜,为了攒钱买房几乎不在外面吃饭,为了吃得营养,学得一手家常菜好厨艺。
古代的厨子做菜虽然也好吃,可惜不够家常。
拿皇子府后院的十六名庖厨来说。
四个南边儿的,四个北边的,蜀中也有四个,余下的西北两个,西南两个。
十六名庖厨涵盖了大盛朝大部分的菜式。
每餐饭也有固定的标准,哪个主子几个菜,几道点心,什么汤。
菜是好吃的,可惜太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