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洛阳,姓苏的赘婿已获得四套衣裳,还有一条镶玉腰带,一把金刀。
不分顺序,这些物件分别来自于樊公妃、六小姐和礼部。当然,礼部出品的那件雨公子的大袍,平时是不适合穿的,因为看起来像个巫师。不过苏瓶还是把那件大礼袍带了回来,留作纪念,或许还可以用来恶作剧什么的。
唐梅赠送的第一件大袍,花里胡哨,苏瓶不喜欢,但那件银缎子长袍和樊公妃赠送的黑棕大袍苏瓶倒是喜欢。今天来县里上班,他穿的是那件银缎子。
“梅染,走,吃饭去。”
“你怎不叫我师姐了?”
“在班上,我们是同事。”
“那我也是你师姐。”
从乘风茶馆回到班房,已是下班时间,瘸腿的张胜、瞎眼的李贵这两个孙子不知跑哪去了。他们跑了,班房的门都没关。不过苏瓶的屋里也没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茶叶少了一半。
苏瓶换下捕快大氅,披上那件银缎子大袍。虽说他的衣裳看起来很不错,腰带更是价值不菲,其实赘婿兜里没多少钱。
于是他们去一家小馆子吃饭,吃完饭,苏瓶又给梅染订做一件品秩捕快大氅。因为梅染现在穿的那件真的很不合身,而且掉色严重。使得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的梅姑娘,看起来好像生锈了一般。
梅染说,晚上她要去一趟北市,因为她要召唤红花会弟子集合。苏瓶问她,有什么行动?梅染说没有行动,就是要集结一下,顺便重新拟定花名册。另外,通过这次集结,她要向众人公布她的红花会洛阳分舵主身份。
苏瓶说,现在朝廷已开始重视各种教派,除了那些已经被承认的,其它教派统统被称作墨家。你们小心点,我感觉朝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开始清除墨家。
梅染情绪不高地说她心里有数。
苏瓶知道,梅染说这番话,是想让苏瓶陪着她去。可苏瓶晚上出不去,因为六小姐有了新规定:如果苏瓶天黑不回家,她就让她四哥把苏瓶的从九品拿掉。
虽然她四哥并不是朝廷命官,可苏瓶相信她四哥有这个能力。
而且苏瓶并不希望梅染参与红花会,如果她今天晚会上碰了钉子,没能顺利当上红花会分舵主,苏瓶反而高兴。
再有,苏瓶不想参与江湖,除了陈千缶和梅染,他不希望再结交江湖人。
随后苏瓶坐着小毛驴车回家,觉得毛茸茸的小毛驴很有趣,从车夫手里要来鞭子,驱赶毛驴在人群中穿梭。
城内横跨洛水的一共有三座桥,最西边的是专供皇城使用的天津桥,最东边的是一座浮桥,中间的这座就叫中桥。去年,中桥被百年一遇的洪水冲垮了,新建成的大桥被称作新中桥。
桥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苏瓶驱赶毛驴上了桥,可这时突然冒出三个身穿黑衣的强壮男子。他们挡在车前,试图把驴车拦下。他们的服装都是一个样式,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打手。
苏瓶架毛驴车本就是个外行,临时起意玩耍一番,可对面三个黑衣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突然拦住去路,以为用这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苏瓶来不及多想就站住。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车没能停下来,把三个人撞得东倒西歪。
车夫好像认识这三个人,或者说他认识这三个人的衣裳。见车撞了人,吓得他连忙跳下车赔礼道歉。三个人没搭理那车夫,而是捂着腰瘸着腿来到苏瓶面前。
看得出,三个人被撞得很不爽,他们尽量克制着愤怒情绪,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糙汉子抱了抱拳说:“咱家小姐,邀请苏先生去家里坐坐。”
苏瓶坐在车上问:“你家小姐是谁?”
“不方便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瓶冷哼一声:“邀人做客,连姓名都不报,看来很是缺乏诚意啊。既然如此,那我凭什么要去见她?”
中年短须男子拉沉脸:“我奉劝你一句,我家小姐要见你,你最好识相一点。”
苏瓶盯着中年男子:“如果我不识相,你能把我怎样?光天化日,还要绑架不成?”
中年短须男子笑了,左右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这时车夫抖抖索索地对苏瓶道:“这位小爷,您还是别招惹他们吧。他们是承福坊的呀,是孟家的。”
苏瓶冷笑:“哦,孟家的,孟家的就可以随便从大街上把人带走吗?”
车夫不知如何回答,一脸难色。
看苏瓶完全没有跟着走的意思,对面三个人显得很不耐烦,尤其是那中年短须男子,抬手指着苏瓶的脑门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客客气气来请你,你若不去,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苏瓶撒开车闸,驱赶毛驴:“下次我也不客气!”
那三个人看似强横,但并没有采取强硬措施,苏瓶通过心中桥,赶着驴车回到清化坊,直奔国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