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里头端出。
满屋子的血腥味,那丢落在木盆里的箭矢。
顾青媛拼命地喘着气,脱水的鱼儿一般。
皇后在宫中听到裴瑾廷遇刺的消息,根本就坐不住,换了衣裳,轻车出宫,到了裴家。
这会脸色如同腊月的河流,结着一层厚厚的冰。
端坐在椅子上,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顾青媛。
“听人说你去见了秦王?若非看在景珩的面子,本宫早就让你死十回八回了……”
景珩从小到大都是龙马精神,气宇轩昂,可自从和顾青媛在一起后,经常是满身伤痕,不死不活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青媛,想到此,皇后恨得牙痒痒,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皇后忿忿地看着顾青媛,
“再没见过一个姑娘,和你这样不知廉耻,和男人说要抢亲的。你从前顺着景珩,谋得还不是他夫人的一职。”
“不过就是个蒲柳之姿,根本配不上景珩的正妻。就是让你做妾都是抬举了。”
仿佛因为裴瑾廷受伤的事,皇后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
最后,她冷淡地说道,
“顾青媛。这次景珩无事才好,若是有事,到时候你这个扫把星,就离景珩远远的吧。”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顾青媛跪在地上,闭了闭眼,她从来不明白皇后对她的恶意,从哪里来的。
她低声说道,
“娘娘明鉴,就算没有抢亲的事,想必娘娘对妾的恶意,也不会少一分吧。”
她想起洛姑姑说的,当初本是秦氏进宫的,阴差阳错之下,才变成陆妃。
那皇后会不知道吗?
她大胆的询问,让皇后眉头紧蹙,满脸不悦,怒气一下发作出来,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来人,掌嘴。”
顾青媛抬起头,眸子里宛如带着火焰,
“娘娘,我娘是为何不能进宫呢?你一定没想到,没有了我娘,还有陆妃娘娘吧。”
话音刚落,就见皇后拿起身旁的茶盏,朝顾青媛扔了过来。
“顾氏。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藐视本宫,藐视皇室吗?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你仗着景珩对你的疼爱,如此肆意妄为!”
顾青媛头垂得极低,几根青丝贴在她雪白的耳边,对着那滚落在面前的茶盏,视而不见,纹丝不动。
皇后也许知道秦氏要进宫的事,可她不知道秦氏和承恩公不明不白一夜后,怀上了骨肉。
她的厌恶,仅仅来自于当年秦氏被皇帝看上过。
顾青媛伏在地上,听到里头太医的惊呼声,心头抽动,来不及去想其他的。
心生凄凉,又想起皇后说的,若是景珩有事……
若是上苍能够允准,她愿意把她的寿元,分一半给裴瑾廷。
只要他好好的。
皇后听到太医的惊呼,来不及处置顾青媛,抬起起身,踩在顾青媛的散落在地的裙摆上,去了卧榻前。
裴瑾廷的起色,比刚刚还要灰暗,带着一股死气沉沉。
皇后心脏一下子揪了起来,赶紧问太医,
“出了何事?”
“回禀娘娘。刚刚拔箭,那箭矢是倒钩,伤口太深,如今三公子血止不住,人昏迷着,止血的药喂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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