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一脸纳闷地走进会客室。
老大招待加图索家的使者,拉上他干嘛,不该找樱吗?樱才是老大的贴身秘书。
他走进会客室才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个圆脸男人了。
“你就是藤原信之介?”乌鸦挑眉,看着面前
“卡塞尔学院04年毕业,之前一直在巴黎分部工作,这次代表加图索家族来向本家求助。”圆脸的男人起身深鞠躬,姿态放得很低。
乌鸦心中滴咕着,老大为毛要特意点名这家伙,不惜一同深入海底也要让恺撒将这人送到日本来?
难不成这家伙是老大的私……咳咳咳,错了错了,年龄差太多。
“敢问您是?”藤原信之介试探问道。
“我是大家长的近卫,叫我乌鸦就行。”乌鸦澹澹道,嵴背笔挺,眉宇肃穆道,心道幸亏来前换了套新西装,不能给老大丢人。
“原来是乌鸦阁下。”藤原信之介一脸恍然,彷佛早有所闻。
“你听过我?”乌鸦愣道。
“听过听过,大家长身边的人,怎么会没听过?”藤原信之介的笑容有些尴尬,他心道大家长身边的近卫就这智商,连客套话都听不出来?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直到源稚生大步走了进来。
他冷眸一扫,锁定了屋内的陌生圆脸男人,“你就是藤原信之介?”
“是……是的,您认识我?”圆脸的男人似乎惶恐又惊喜。
源稚生静静盯着他的脸,记忆中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圆脸和眼前完全对应上了。
得益于某个暂时无法解释的原因,他看到了未来,却不是自己的未来,而是身边人死去的未来。
樱,乌鸦,夜叉……最后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源稚生缓缓拔刀,轻声道:“那么,跪下吧。”
藤原信之介一脸愕然,这是什么意思,要他臣服蛇岐八家?
他忽然寒毛倒竖,出鞘的刀身反射的寒光照耀在他脸上。
“大家长,这是什么意思?”藤原信之介悚然起身,快速道,“我是代表加图索家族而来,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只想找回失踪的少主恺撒!只要你们愿意帮助我们,你们就能得到加图索家族的友谊,我们甚至可以支持你们独立于秘党……”
他说的承诺自然是张口就来,这次来蛇岐八家本就是他私人起意,恺撒对加图索家族太重要了,只要他能帮助家族带回恺撒,他就能一举获得重视,地位甚至能超过那个叫帕西的男人。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家长竟然一见面就要他跪下!
源稚生神色漠然,丝毫没有动摇的痕迹。
当刀光出鞘时,宛如千鸟振翅,天地肃容,彷佛有一轮金色的太阳笼罩了这个男人。
“我叫源稚生,蛇岐八家大家长。”
藤原信之介目光惊悚到狰狞,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真的想砍死他!
即使会暴露自己的言灵,他也必须逃离这里!
言灵·时间零!
在拉长的时间线中,藤原信之介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怒意。
他要给源稚生留下一点教训!
这是他的领域,虽然他无法做到像昂热校长一样将时间拉长到近乎暂停的地步,但也不是一般混血种……
闪耀的日轮打断了他的思绪。
源稚生站在辉煌的日轮之中之如同金刚降世,神色介于威严与森然,古刀切出弧线便是日轮的边缘!
为什么……他的动作反而比开启时间零的自己还要快?
藤原信之介呆呆地望着那抹眩目的刀光。
这便是他最后的念头。
一刀,枭首。
“我靠,老大你怎么一刀把本部派来的人砍了?”乌鸦傻眼地站在那,他倒不是在担忧家族因此惹怒加图索家族和秘党,纯粹摸不着头脑。
硬要说的话他反而觉的刚才挥刀的老大真是太帅了,如身立日轮中,完美印证了天照命!
他忽然一愣,脱口而出道:“老大,你刚才没诵念龙文就用了言灵?”
乌鸦看着神色间毫无疲态的源稚生,心中惊疑不定。
【王权】的威力他很了解,但这项言灵也有很大的弊端,据老大自己透露是因为他的血统远不如先代的皇,才会无法自如驾驭这项言灵,可现在……
“左伯龙治……”源稚生收刀入鞘,笑道,“这名字倒也威风凛凛,不过我还是习惯叫你乌鸦。”
乌鸦挠了挠头,羞赧道:“老大别调侃我了,在你面前乌鸦永远是乌鸦。”
在家族内部混习惯了,大家都喊他乌鸦,本名除了老家那边的老爹外根本没人喊,他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老大今天忽然拿他的原名来调侃他。
源稚生背对着落地窗而立,身后是朝阳下徐徐流动的涩谷,脚边是横陈的尸体,鲜血汩汩流淌在榻榻米上。
他仍旧在笑,只是笑容中说不出的怅惘。
是啊,在他面前乌鸦永远会是那个乌鸦。
可一旦他离开这座世界,这座世界将再也没有乌鸦,有的只是继承了大义的左伯龙治。
他曾经一度想离开日本前往无人知道他的地方,为此做了精心的规划,为身边所有的人安排好了退路,在他心中乌鸦和夜叉其实都只是不入流的打手,他们担不起家族的责任,所以他早早准备留下些产业交给樱打理,每月给这俩家伙分红,这样起码不至于饿死……
可在他看到的未来中,那个叫做左伯龙治的男人,坐上了日本执行局的部长之位。
办公室的屋顶装饰着赤金色的龙胆花家徽,那是源家的家徽,源家最后的家臣端坐在家徽下统领日本执行局,他用西装革履掩盖去往日的痞气,嗓音低沉而威严,当他说话的时候无人胆敢插嘴。
名为左伯龙治的男人变得如他的原名一样威风凛凛。
在源稚生眼中挑不起大梁的男人,却逼迫自己握住了蛇岐八家的实权。
他抬刀以刀鞘轻轻击打在乌鸦的肩膀上。
“乌鸦,如果给你机会,你会愿意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可以隐世埋名的城市过下半生吗?”
“哈?”乌鸦瞪眼,着急道,“老大你不会准备把我赶走吧?别啊,我最近也没犯错啊,上次把警察署长情妇做成女体盛放在了警察局长的办公室里是我的错,但罪不至死吧,事情都过去了多久了……”
“急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源稚生澹澹道。
“那当然不会啊。”乌鸦摊手道,“离开东京我能去哪?只能回老家吧?我可不想整天面对我老爹那张臭脸。再说了,老大你们都在这里,我一个走算什么,逃兵吗?大家就算要死也得死一块!”
“混账话。”源稚生轻斥,“就算真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也总得有人活下来在灾劫后领导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