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配评判我的德行!!”
严青栀觉得这真是个笑话,与这样的人对线,她还真没怕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操行!”
言老头瞬间被严青栀的语气刺到,原本还能硬撑的表面功夫,此刻也距离破功不远。
严青栀太知道他这种人最不想听什么,张嘴就往他致命弱点上捅刀。
“于家而言,你放任填房迫害嫡子,上对不起为你操持婚事的父母,下对不起谦恭孝顺的长子,不公不慈,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于人而言,你仗着自己有钱有田,横行乡里,为祸百姓,不仁不义,人面兽心,猪狗不如……”
“于私而言,你不能连合村邻,喜听奉承,贪吝自私!”
“于公而言,你对不起女帝教诲,有违人伦,倒行逆施!”
“不过是手里有点土地,能骗的几个无知愚民巴结奉承,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老爷了!”
“也不瞧瞧你自己的德行,看看自己干过那些烂事,竟然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要不是种了你们家点地,你在他们心里,就是个屁!”
严青栀这话一针见血,简直是把言老头这些年维持的脸面撕了下来,言老头向来以地主老爷自居,每天都爱出去逛逛,最喜欢别人巴结他奉承他,偏他又是个自私的性子,连点门面活都不愿做!
他自己心中有谱,也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人。
可是,明白归明白,有些话却是万万不能让别人说出来的!
他依靠着虚荣和浮华强撑起的气质,被严青栀一击而破,再也摆不出刚才那气定神闲的高人姿态。
“孽障!孽障!看来老夫放你离开,真是便宜了你!你这个不知孝道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小畜生,放你出去也是污了我们言家的名声……今日……老夫就要打死你……”
这回,他不再装模作样,也不再以看客的姿态置身事外,以求片叶不沾身。
那些披着虚伪外衣的体面一旦被人撕去,内里暴露出来的也不过是个无知自私的丑陋灵魂。
严青栀刚才的忐忑顿时消了大半。
言老头与她们推敲的性格区别不大,他膨胀的外表之下,掩盖的不过是他自卑又胆怯的内心。
人还没到进前,镂空的拐杖高高举起,向着严青栀便敲了过来。
他这根拐杖严青栀听说过,有个名字叫‘家法’,据说是言老头专门用来敲打那些忤逆他的儿孙的,可惜敲打的最多的,还是他那受尽委屈沉默寡言的大儿子。
生时就以足够偏心,死后就更没了情分。
见他这般,严青栀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冷笑一声,停下脚步,站在那里不闪不避,仰头直视。
“打呀!打死我!反正我死了!言茂文以后都不用科举了,用我这贱命换你们一家永生永世都是泥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打我呀!”
她这话说的漏洞百出,言老头根本就不信,从牙缝里挤出了刚才严青栀说他的四个字。
“凭你也配!!”
言老头又往前冲了两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接近,让言老头俯视而下,正好能清晰的看到严青栀眼神冰冷。
那其中的凶狠和决绝毫不掩饰,仿佛根本不惧生死一般!
不过没人会发现她背在身后的手中,握住短棍的手指关节瞬间泛白。
“我今日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你们言家已经不放过我们姐弟了。”
“我们!也不想让你们好过!”
两句话掷地有声,裹挟着勇往无前的气势,直面冲击着言老头的内心。
严青栀双目赤红,两腮肌肉紧咬,消瘦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孩童的天真,只剩下同归于尽的疯狂。
言老头被严青栀的眼神吓了一跳。
那样澎湃的恨意仿佛就快要压制不住,只逸散出来一点点,就让站在身边的人浑身发寒。
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孩子是真的毫无退路,也是实实在在想要拉着他和整个言家一起下水,他的手不禁停顿了一瞬,也是这一瞬间,严青栀说出了令他无比震惊的一番话。
“我弟弟现在就在县城之中,如不见我,就会直接吊死在言茂文书院门口!”
“死之前还要把你们言家的那些阴沟里的破事都给你翻出来当众说说!让言茂文的先生和同窗们都好好看看,你们言家是怎么个藏污纳垢之地!”
“亲爹不慈不义,不辨是非!”
“亲娘心狠手辣,迫害正室子孙!”
“一窝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他言茂文还想科举?还想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