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个大先生,却不知道大先生始终就在他身边。”黑衣人嘿嘿一笑,摇摇头道。
“那就好。此事我再仔细想想,计划周详,然后二弟你直接给他下令,令他除掉南宫雷。论武功二号肯定不是南宫雷的对手,硬杀是不行的,得想别的办法,最好再拉几个垫背的来。如今的局势,咱们隐在幕后,局势越乱越对咱们有利,只要不露出咱们来,想办法也得给朱老贼整点事出来。”
“呵呵,这朱老贼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这十多年杀了不少狗腿子,都是他当年手下的干将,什么华云龙、廖永忠,连刘伯温也给杀了,看来真是失心疯发了。咱们再来给他凑凑热闹,哎,大哥,你说,那老贼怎么不把徐达也给杀了啊?常遇春死得早,不然也得被砍头。”黑衣人叹道。
“还不是因为猜忌?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古以来开国皇帝杀功臣的事还少吗?哪朝哪代不是一样?这也平常得紧,若是当年主公……不过老贼和徐达交情不同,徐达是老贼坐上皇位之后还唯一称‘兄’的部将,情如兄弟,情份非比寻常,若非实在猜忌过甚,是不会动他的。不过二弟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琢磨一下,说不定真能让朱老贼自断手足杀了徐达。此事容我慢慢谋划。”那大哥点点头,轻声道。
“嗯,大哥一向都是足智多谋,当年便是主公的左右臂,大哥你叫怎么干小弟几个就怎么干。只不过千万不要等到老贼病死归天,要是让他好好寿终正寝了,咱们可就真没脸去下边见主公了。”
“不会,这老贼命还长呢,咱们现在不光要他的命,还得夺他的江山,完成主公当年的心愿,复我大汉江山。只可惜上次胡惟庸谋反之事,功败垂成,不然的话即算杀不了老贼,朝中也得大乱,只可惜给云奇那个小太监坏了咱们的大事,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说起胡惟庸,我想起一件事来。大哥还记得胡惟庸谋反之前我曾到相府里找黄管家,出来的时候碰上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说那人轻功极高,幸得你用了神抓功夫才抓中了对方胸口,让那人落荒而逃,怎么?怎么突然想起此事来?”
“此事我一直放心不下,那次小弟是凭着神抓功夫侥幸得手,否则那人轻功太高,小弟肯定难逃他手。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高手,弄不好是武林前辈,我一直担心那人找上门来寻仇,坏了咱们的正事,眼看这都一年多了一直也没人找过来,这事应该算是揭过去了。”
“我记得你说过当时你是蒙着面的,就算是有什么后患,应该也找不到你头上吧?”
“按理说是找不到我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大哥你说咱们现在正在干的是多大的事,万一节外生枝的,小弟一条贱命倒是算不了什么,就怕误了咱们杀贼复国大计,那就值不得了。”黑衣人道。
“既是过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二弟别太担心,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天衣盟之事,在朝中给朱老贼搞点麻烦,然后在武林之中再找些帮手,上下一齐起事,杀老贼,复大汉,替主公报仇。”那大哥说着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是啊,那时候咱们才能堂堂正正去见主公,告诉主公,咱们终于灭掉了朱老贼,替他报了仇!”黑衣人的声音既是兴奋又隐隐有一丝悲怆。
“三弟现在如何?”那大哥突地将话一转,问道。
“三弟还好,武功也算大成了,只不过我总觉得三弟对咱们的事不太上心,是不是念经念糊涂了?”黑衣人皱眉道。
“呵呵,三弟本来性子就文弱,不似你这般好勇斗狠,没事咱们别打扰他清修。只是兄弟情深,到时咱们用得着他的时候,我相信他还是不会袖手的,放心吧。”
“嗯,知道了,大哥。”
“筹款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也有几百万两了,能办些事了,杜风虽原本不是咱们的人,但此事还是尽心的,只是手段有点辣,毕竟他娘的邪魔外道,不拿人命当回事。只不过大事要紧,为了大汉朝基业,我也没说他什么,只要能弄到银子,随他干去,要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黑衣人轻轻一笑。
“唉,是啊,情非得已,当年咱们起事,不也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不受蒙古人欺辱吗?咱们今日此举,也是没办法,为了咱们大汉朝,只能让百姓先苦一阵子了,待咱们夺了天下,复汉建国,再好好安抚就是了。”那太监服饰的大哥叹了口气,又咳了几声。
“是,大哥。”黑衣人不敢再多说。
“好了,不多说了,你出宫去吧,记住,一切都照原来的谋划行事,尽量不要露了行迹,你在徐达那儿也得小心,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薛刚那些人管好。”大哥一边咳嗽一边扬了扬手。
“放心吧,大哥,那我去了。”
“替我给恨元世成他们几个去信,问个好,十几年不见了,都不知道他们变什么样了。”
“呵呵,恨元变得大,世成倒还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他们也挺想大哥的。”
“嗯,去吧。”
“是,大哥,那我去了。”
“去吧。”那大哥扬扬手。
黑衣人一抱拳,悄无声息地隐身而出,越墙出宫而去。
自朱元璋给朱文羽封了个一级侍卫的虚衔,他便可就更得逍遥自在了,整天练功闲逛,每月还拿一份一级侍卫的俸禄。不过说起来他拿着这些银子也实在没什么使处,宫中的日常用度都有官家的月例供着,倒是手里有钱了,这小子又不是个小气人,时不时在大街上买些个零食或是好玩的玩意儿之类,回来要么孝敬给老夫子仁公公之类,要么送给要好的侍卫,倒让他在宫中愈发如鱼得水,上上下下无不混得烂熟,整天玩得不亦乐乎,只是那些东西实在也就三五十几个铜子的事,最贵的也到不了一二两银子,值不了几个钱,一年下来都花不出去几两金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开春后陈老夫子身体愈加老弱,终于一病不起,终在四月间辞世,这让朱文羽伤心不已。陈老夫子抚育他多年,他早已视之为最亲的亲人,皇上特旨许他在闲澜院自设灵堂,身披孝衣致哀守灵。朱元璋和后宫嫔妃都送来了孝仪,马皇后还亲至灵前致奠,这陈老夫子也算是极尽死后哀荣了。
陈老夫子七七刚过,皇上便有旨,鉴于朱文羽已长大成人,再居住后宫多有不便,特在东安门外响鼓儿街赐宅第一所单独居住,并划拨十个太监照料,并允其继续自由出入皇宫。
朱文羽如今已是领一级侍卫衔,而且新赐宅第,虽然没有实职,却也可见圣眷颇浓,侍卫们哪有不纷纷上来拍马屁之理。刚搬到新居这天,便来了不少侍卫朋友过来庆贺他乔迁之喜。连那莽汉“千斤鼎”柳勇也封了二两银子的贺仪,朱文羽笑嘻嘻接过贺仪,连声道谢,吩咐服侍太监布置酒席,心中却暗暗好笑:“算你小子命好,那天若不是碰到雷伯,你小子也早被少爷我打个鼻青脸肿了。”小高子带着十个小太监连忙上下张罗,陈汉仁仁公公年纪略大,仍旧留在宫中闲澜院内,这府中太监自然是以小高子为首,他也算当上个小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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