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spear公司任务处副经理说,最多还有两三个月,来自spear公司总部的方舟就会开到这里。
能买得起船票的人,会被接到上面去,然后驶往有陆地的地方。
船票,以前对于束星北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梦。
现在只要把眼前的东西带走,他就可以实现这个梦。
但无论是他还是聂兰,都把握不了。
“我把头盔和气瓶全部给你,你带一个罐子上去,”束星北静静地向聂兰说道。
“你呢?”聂兰吃了一惊。
能走的人是束星北。而她,只是一个累赘。
“我受了伤。光是身上的血腥味,也走不了,”束星北没有骗她。
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海兽和鱼类。
“不行。这样不行,”聂兰的泪水夺眶而出。
束星北救了她的命。没有束星北,她今天已经死了。
现在让她拿走束星北的装备离开去活命,聂兰做不到。
束星北不再多说什么,他们这样的人活着,只能是直面事实,无关感情。
就像聂兰的哥哥一样,把妹妹推离了这片水域,而他则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生与死,在人没有选择的时候,就按丛林法则。强者活,弱者死。
当海水无情地摧毁一切的时候,这个世界早就回归到了丛林法则。
像spear公司一样,力量强大,拥有各种人们未知的杀手锏,立即主宰了这个世界。
spear公司弱一点,根本不会存在,更别提由他们来安排船屋区一切了。
聂兰倔强要过了束星北的头灯,来到了束星北的背后。
后背的衣服已经撕裂了。
聂兰朝他的后背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海兽的巨爪,划破了束星北的皮肤,还往下渗入了足足半厘米,伤口长逾五寸。
“会有办法的,”聂兰强忍住泪水。她仿佛看到了平时惜言如金的哥哥,父亲卖身为奴之后,哥哥只会把吃的喝的递给她。至于那些是用什么挣来的,他从来不说。
只有上一次,哥哥去做任务时,说带她一道去,见识见识赏金猎人的生活。
“能有什么办法?”束星北摇了摇头。
办法是有的,首先得回到上面去,在船屋里,他向公司申请,由公司派医生来给他做伤口消炎和治疗。
现在别说能不能申请到,也别说费用多少,光是回到上面去,已经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你别急,先留在这里,”聂兰说着,她带着灯,走向了那些楼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里多了一个瓶子,还有一些纱布。
“这个是酒精,可以帮把伤口你消毒,”聂兰说着,指了指瓶上的说明书。
她示意束星北解开了上衣。
束星北没有阻拦。
“这样也只是死得好看些,”束星北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他的后背着实是痛得厉害。
在死之前,能减少些痛苦,也是好的。
“可能这儿还有些好东西,能让我们安全返回,毕竟这里是医院,”聂兰没有丧失希望。
“医,院?”束星北念着这个两个字。医院是什么?
他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过。
“对。医院。听我哥说过,很多年前,人生了病,就会到这里来治疗。不然,怎么会有氧气瓶呢?”聂兰答道。
“你是说,这些瓶装氧气都是给人呼吸的?这么奢侈吗?”束星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氧气是用来呼吸的,空气中氧气的成份占比颇多。
可是如果要把氧气搜集在一起,装进这些罐子里,恐怕只有spear公司才能做到。
他们会把氧气拿来救人吗?像自己这样的人,连问都不用问,肯定不行。
“听我哥说,瓶里的氧气是用来给重要的人治病用的,”聂兰浅浅地笑了笑,“你不知道也正常,除了特别的人,知道的人不多。”
重要的人?塔里的大人物或者spear公司里的头头?
特别的人?束星北就不清楚了。
特别的人是什么人?
聂兰这么说,显然表示她哥哥是特别的人了。
可是既然是特别的人,还用得着做赏金猎人吗?
他们至少会生活在高塔之上,用着居高临下的目光审视着下面船屋里的人。也许,他们连看上一眼的兴趣都不会有。
聂兰张口闭口,三句话都不离她的哥哥。
束星北第一次对她的哥哥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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