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理,我认栽,你报警抓我吧,只是,只是苦了盈盈,她...”
说到这,任程伟已经满脸鼻涕眼泪了,照理说他才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就算不年轻,也谈不上老。
但实际情况却是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人,满脸褶皱不说,头发也是那种花白的,想来这么多年吃不好睡不着,精神一直在受煎熬。
李瑁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提报警之类的事情,而是问道:“老任大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具体的经过是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任程伟抬手抹了把鼻涕眼泪,这才回答道:“当年我还是河东机械厂的技工。”
“我们厂专门制造代工东风泥头车的连接件,也有不少拼装的业务。”
“霍景良是拉土方的,手底下有好些台自卸王,这玩意基本上是超载的,不超载根本不赚钱,所以车子经常坏。”
“在副厂长的介绍下,我帮着霍景良干了不少私活,那个时候我妻子得了重病,要去市里住院,我身上没钱,所以找他借了五万。”
“后来我妻子没治好死了,这五万块就变成了高利贷,半年后霍景良居然要我还十万。”
“我一个技工哪有这么多钱,只能帮他免费修车抵债,可修车根本抵不了所有的债,之后他就给我介绍了一个活儿,就,就是那次抢银行的事情。”
“李经理,我只是负责提供枪,抢劫当天我啥都没做,打死您父亲的人是金正勋。”
又是个新名字,李瑁与韩刚对视一眼,几乎同时问道:“谁是金正勋?”
任程伟搓了搓裤脚,艰难的回答道:“他是延边人,因为得罪了当地嘿社会,这才跑到海宁来的。”
“他会木工活,所以一直在干装修,听霍景良说,那家伙身上背着命案,他平常也不说话,干事快准狠,我想,我想他在延边当地肯定杀了人...”
“就这些?”韩刚继续问道。
任程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他,他前天找过我。”
“说是他儿子被坏人害了,老婆也死了,现在生活没了指望,要报仇,所以要我给他弄一把枪。”
“你帮他做了?”李瑁惊讶的问。
任程伟点点头,“我连夜去了一趟汽修厂,用螺纹钢帮他车了一个手枪套筒,然后换到了他那把充气的仿54上。”
作为刑警,韩刚对于枪械有着很深的认识,立即追问道:“螺纹钢?强度够标准吗?”
“不,不够,我们车厂的钢材都是次等货,打磨了来复线后管体肯定会遭到破坏,估计打不了多少子弹就会炸膛。”任程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丝毫谎话都不敢讲。
韩刚关心那把枪,李瑁则更加“关心”这个杀了父亲李建国的真凶。
“金正勋,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说到这,他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张朴实本分的脸。
难道是他?
李瑁情绪有些激动的晃了晃任程伟肩膀,问道:“他儿子是不是叫金浩?”
任程伟有些懵逼,但还是点点头道:“没错,是这个名字,是叫金浩。”
“六年前霍景良给我们分钱的时候见过一面,那时这个金浩还在读书,后来就没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