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也不生气，接着问道：“不知道几时开始的，总知道几时死的吧？”

王麻子有些慌乱了，这尸体是那妇人送过来给王麻子的，他哪知道几时死的！

王麻子眼神游移，支支吾吾道：“嗯......我没，没注意，兴许，兴许是昨天上午死的，对，就是昨天上午死的！”

这下别说姜窈，就连裴县令都看出来不对了。

“荒唐！你说死者是你弟弟，现在又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死的，王麻子，你难不成在欺瞒本官！”

他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吓得王麻子一个哆嗦跪倒在地。

这时候堂下忽然传来喧哗声，姜窈转头一看，竟是陈东扶着李老大夫来了。

二人站在堂下，李老大夫两眼炯炯，中气十足的朝裴县令道：“县令大人，小民求见大人！”

李老大夫医术高超又宅心仁厚，遇上没钱买药的可以给个青菜干菜鸡蛋抵药费，要是连青菜都没有李老大夫也不介意，什么时候有再给也行，实在没有也就算了，将阳县百姓不少都受过他的恩惠。

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不仅百姓爱戴，就是县令也要敬上一两分。

裴县令闻言连忙起身询问道：

“李老，您怎么来了？”

李老大夫福了福身，道：“县令大人，小民是为了姜东家这事来的。”

“哦？”裴县令疑惑：“奇味阁这事跟您老有何关联？”

李老大夫没有直接说，而是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请大人让小民看一看这尸体，看完小民再回答大人。”

“这......”

他有些迟疑，这李老大夫不是官府的人也并非此事关联人员，让他上堂于理不合。

姜窈看出李老大夫想帮自己，便道：“大人，这尸体我有一处不明，李老大夫是我找来帮着看尸体的。”

仵作在本朝是贱业，从事这行的人很少，对验尸一事也多是一知半解，就算是从事多年也大多是靠经验推测。

就如李季山，方才验尸时也不过寥寥检查一下，推测出个大概就算了，这样的事一点也不少见。

相比起来大夫对人体的了解倒还强一些，所以也有那性子豁达不顾外人议论兼职从事仵作的大夫。

李大夫早些年也是如此，不过随着年纪渐大他已经很多年没有验尸了。

姜窈这话一出，裴县令显然也想到这一茬了。

“既然这样，那李老大夫请上堂吧。”

“多谢大人。”

李老大夫说完在陈东的搀扶下走上前，路过姜窈的时候还老顽童似的朝她眨了眨眼。

姜窈失笑，这李老大夫倒是个有意思的。

李老大夫走到尸体跟前，正要蹲下查看却被王麻子拦住了。

“不行！不能再验了！”

虽然那妇人跟他说这尸体是腹泻而死，方才那个姓李的仵作也说是腹泻而死，但李老大夫的名头他是知道的。

且不论这尸体是怎么死的，就看李老大夫对将阳县百姓的影响对他都不利，只要李老大夫说一声这人不是腹泻而死，堂上县令堂下百姓保准站在李大夫这边。

到时候往小了说他一个诬赖的名头跑不了，往大了说他可解释不了这尸体的来路啊！